料都是極上乘的,有些藥材更是價格不菲,想必榆林廚舍的供膳水平是高於其他學舍區,但其他學舍區的供膳應該也不差。這麼算下來,書院單是每日的供膳是一筆不小的花費。而書院所有的學子都是免費入學,除了皇族宗室子弟,還有培養的寒門庶族子弟,以及引薦入學的世家子弟,內外學統共算下來有三萬多學子,這要免出多大的數額?而書院維持日常的費用:雜役、膳食、學服、課本、房屋修繕……每天加起來都是龐大的賬目,更別說學子的各種資源供應了,尤其武道學子的供應,單拿劍陣巷的維持來講,每月都得幾十萬貫吧?——這真得是皇室才能供養得起。蕭琰思忖著,所以書院與皇帝是共榮共存,一文一武緊密扶持的關係才能維持得這麼牢固。
她在樹林裡散步隨想著,便漸漸近了東舍,望著那座綠意盎然的院舍,她想了想,回了北舍,脫靴入了書房,從雕漆書箱中取出一部古琴曲的譜子。
這是阿孃送她的,說是從吐蕃歸來時,經過雲滇道的西榆澤,一湖清波如藍海,行船其中,湖水透明得宛如坐舟飄浮在藍天上,沿岸竹木蔥鬱,碧草如茵毯,成簇成片的白花,如潔白絲帶圍著浮空海。阿孃心神醉入其中,撫琴奏出一曲空海仙境,因之而命名也。
蕭琰心忖不能讓獨孤靜白白為她療傷,這部琴曲贈給她是最合適了。便用紅樟匣子裝了曲譜,換下直裰,穿上缺胯袍學服,帶著安葉禧往井中日月去。
這回是叩門而入了。
獨孤靜穿著件湖綠色長裙在廊下澆花,足上是一雙木屐,立在青綠的花草邊,氣質柔雅又閒適,看見蕭琰進來微微一笑,放下陶壺招呼她上廊,接過侍女遞的溼巾拭了手,在白藤方榻上坐下了,聽明蕭琰來意笑著收了她的謝禮,並無虛言客套。她才翻開琴譜,看到“山海聽音人拾音”幾字不由得驚喜抬頭,“蕭學弟,這是?”
蕭琰將茶盞放到几上道:“這是家母所譜。”又道,“我不擅琴道。家母說,若遇到樂音人,可將與之。給予獨孤學長,恰是相宜。”
獨孤靜知道蕭琰的生母是長樂嘉慶公主,也是夫子樂道上的忘年交“山海聽音人”,拿著琴譜喜笑道:“學弟送此謝禮甚合我心。”將曲譜在心中彈中兩個小節,戀戀不捨的放入匣中,擱在几上,回眸看著蕭琰道:“悅之學弟這禮太貴重了,遠勝我舉手之勞。”她輕柔笑著,眸子清亮如泉,眼中歡悅如鳴泉叮咚,說道:“以後悅之學弟常來,鬱茀以曲相待。”又一笑,宛如靜室綻花,馥郁芬芳,“我字鬱茀,悅之學弟可稱我字。”
蕭琰立即叫一聲:“鬱茀學長。”
兩人互相以字相稱,關係又親近了幾分。
蕭琰起身道辭。出了井中日月,安葉禧還有幾分不捨,“這裡真好!看院中花草也不多呀,卻格外有種生機濃郁的感覺,站在廊下,都覺得人鮮活了幾分。”
蕭琰心道,這是青木功之妙。
***
次日辰正,慕容絕依舊準時出現在北舍林中。
兩人到了劍陣巷,蕭琰拿出第三塊預約號牌,進了四象七宿陣。
四象是指東方青龍、北方玄武、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四象,每象各有七星宿,合起來是二十八星宿,故又稱二十八星宿陣。陣巷縱橫超過三十丈,二十八名劍士各著青、玄、白、朱服色,分東南西北而立。
與南斗和北斗劍陣不同,四象七宿陣是一個包圍圈,一入陣中,蕭琰感覺到沉重如山的壓力。這是比北斗劍陣還要沉重十幾倍的壓力。但當大陣真正執行起來,蕭琰才發覺,這不是十幾倍,而是幾十倍的壓力。
佈陣的是二十八名登極境後期,連合起來的力量卻超過一百名登極境後期的合力。蕭琰覺得,即使是洞真境初期,也未必能硬接下這四象七宿陣的全力一擊。當然,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