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突然聽到似乎有人喊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名字,兮敏心裡猛地“咯噔”一下,條件反射似的回過頭去,看見有個女人邊小跑著邊喊著那兩個字,還揚起胳膊揮了揮手。
兮敏心裡一緊,驟然間心跳加速,順著那個女人的視線看過去,看見一個完全不認識的男人,大大地鬆了口氣,然而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深深的、強烈到無法忽視的失落。
“認識的?”
程鈞逸的聲音把怔愣的兮敏拉了回來,她搖了搖頭,不禁覺得好笑,不過是兩個讀音一樣的字,她居然也會因此而抱有希冀,真是傻。
“想去哪裡?”程鈞逸問,“還是送你回家?”
“不,我不想回家。”兮敏仰著頭看他,“我想喝酒。”
“如果你喝醉了,你媽可不會饒了我。”
“她對你滿意得不得了,要罵也是罵我。”她笑,用懇求的眼神望著他,“你就當發發善心,陪我喝酒吧。”
他們去了西街的一家清吧,裝修很有風味,深色系的色調,很復古的設計,牆上掛著內容抽象的油畫。吧檯邊有個女人抱著吉他唱歌,她落在暗處,看不清樣子,聲音有些沙啞,唱的是一首英文歌,很輕緩的節奏,聽著很舒服。
“我以為你會帶我去那種鬧哄哄的酒吧。”兮敏原本還想好好發洩、放肆一番,可身處這樣一個安靜愜意的環境,顯然不可能。
“太吵鬧的地方,我不喜歡。”
她都快忘了,程鈞逸喜靜,十七八歲的時候就嚴肅冷淡得像個小老頭,看樣子現在是有增無減、變本加厲。
“喝什麼?”他問。
兮敏掃了一遍酒單,直接把單子塞到服務生手裡,發了狠似的說:“我要最烈的酒。”
服務生有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頓了頓才問:“請問是要伏特加嗎?”
“給她一杯紅粉佳人。”程鈞逸說,把酒單遞給服務生,“給我一杯冰水。”
兮敏看他眼神不對,也不敢反駁,嘴裡卻忍不住哼哼:“來酒吧卻不喝酒,真沒意思。程鈞逸,我看你是越來越像老頭子了。”話一出口,兮敏心裡頓時湧上一股很奇怪的感覺。也許十年之前她可以用這種語氣跟他說這種話,可現在明明是十年之後,他們重逢也不過才半個月,算不上熟識,而且他還是她的老闆,發薪水給她的衣食父母。剛才她說的話,顯然不太禮貌。
可程鈞逸卻好像並不介意,淡淡說道:“烈酒不適合你喝。”
兮敏還在因為剛才的話發窘,也不敢再隨便開口說話,安靜地聽著歌,直到那杯鮮紅美豔的“紅粉佳人”端上來以後,也只是沉默地、小口小口地喝著。
程鈞逸看著臺上那個唱歌的女人,眼神不似平時的清冷,帶著點兒難得的迷離,似乎聽得很入神。兮敏的“紅粉佳人”喝了一半,她覺得這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想找點什麼話說,想了半天還是問了個最俗氣的:“你現在有女朋友嗎?”
程鈞逸收回視線,看了她一眼,“沒有。”
“哦,那以前總有過吧?”這句不經大腦的話一出口,兮敏簡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卦了?且不說她這個小職員不該打聽上司的私生活,更何況他們還是一對剛剛從一場“相親晚宴”裡出來的、關係曖昧尷尬的男女。這種時候問這種問題,任誰都會覺得她動機不純。
慶幸的是,程鈞逸並沒有趁機調侃她一番,只是略帶深意地看了看她,然後說:“三年前分手了。”
“真巧,”兮敏不由苦笑,“三年前我也被男朋友拋棄了。”
“同是天涯淪落人。”
“程總還會被人拋棄?”兮敏來了興致,索性跟他開玩笑,“像你這樣英俊又多金的男人,估計是女人都想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