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加快。
魚薇站在廊簷下,跟他對視了好一會兒,直到步霄眯起眼,對她笑得很壞很壞,她知道他發現自己偷看他了,於是飛快地把視線移開。
是不是對視時先移開目光的那個人心裡都藏著比另一個人更多的感情,所以才會怕被發現,不敢望下去呢?
這天,直到臨別,魚薇還是沒能把圍巾送出去。她想著沒事,下次,等下次,下個週末她一定鐵了心把圍巾給他。
可沒成想,她終於下定了決心,在今年的最後一天來到步家時,他卻不在。
星期六中午放了學,照樣還是姚素娟來接孩子們,魚薇一上車,車只開出去不遠,姚素娟就興沖沖地提起今天家裡肯定清靜,老四不在家了,魚薇聽著她興高采烈的下一句,不禁心裡沉頓頓地被砸了一下。
“他晚上相親去!”姚素娟眉飛色舞地念叨起給步霄介紹的那個女孩的樣貌和家室:“年齡比他小個不到三歲,又是公務員,女孩子還是安穩點好,老四那人已經不著調了,得找個能栓得住他的,他這次竟然願意去,興許是看照片特別滿意。”
魚薇一時間覺得心裡沉甸甸的東西忽然被抽走了,呼吸都不暢順,眼睛茫然地朝車外看去時,滿眼灰濛濛的,什麼顏色都沒了。
一下午,她像是散了線的人偶,怔怔對著卷子,木然地做題,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坐在飯桌上了,可他的臥室是空的,平常教她下棋的陽臺是空的,走廊上是空的,現在就連她對面的那把椅子,也是空的。
他去相親了,一想到這個魚薇就難受。他興許不會等她,不對,他心裡根本就沒有她,何談等她。
雖然沒吃幾口飯,但喉嚨堵塞得難以忍受,她深呼吸了幾下,只想吐,於是臉色慘白地把碗筷擱下了。
步家人看見這一幕都隱隱擔憂,步爺爺更是問她是不是胃不舒服,臨走時給她揣上好多胃藥,姚素娟看見魚薇身體不好過,特別心急,看她把碗放下就趕緊收拾東西,開車送她回去。
姚素娟前腳帶著魚薇開車離開,後腳院子裡就再次響起轎車進院、熄火的聲音。
樊清坐在沙發上織毛衣,這會兒聽見聲音覺得納悶,一抬頭,看見步霄從門裡進來,穿著黑色的呢大衣,臉上笑嘻嘻的,邁著長腿晃悠悠走進來。
“哎,老四,你不是相親去了麼?”樊清愣住。
步霄一看被三嫂發現了,倒也不辯解,淡淡笑道:“沒去。”
“你又放人家姑娘鴿子,等會兒大嫂送完孩子回來,還不得又罵你罵上一星期啊。”樊清看見四弟沒正行的模樣,先替他愁起來,可誰知他重點還是跑偏了。
步霄若有所思地抬眸看了一下樓上:“那小傢伙今天怎麼走得這麼早?”
“小魚薇今天身體不舒服,大嫂剛才臨走時還說呢,興許要帶她上醫院看看。”樊清垂下頭繼續織起毛衣,邊唸叨:“那孩子是不是胃不好呢?最近好不容易才養胖點的。”
步霄低頭想了一下,最後跟樊清又聊了幾句,說馬上收拾東西就走,這幾天都不回家了,省得大嫂唸叨他,說完就上樓去了。樊清看著他的背影直搖頭,心想著照這進度,老四打一輩子光棍都有可能。
步霄回房收拾了幾件衣服,塞進包裡,把燈關上剛想關門離開時,猝然停下腳步,又在漆黑的屋裡呆了兩秒,“啪”的一聲再次把燈按亮了。
忽然想起什麼,步霄走到桌前,看見那張毛邊紙還靜靜躺在那裡,上面一行字跡清清楚楚,秀麗工整:“願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窗外猛地在此時“轟”的一聲炸開煙花,是大哥帶著小徽在院子裡放煙火,一時間滿屋子流光溢彩,五色紛呈。
他在一片煙火聲中,又想起那天,魚薇站在燈影裡寫字,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