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病床前,他把眼睛睜開一條縫,衝我眨了眨。
他眼裡的瘀血還沒有散,紅紅的血塊包著他的黑眼珠,看起來恐怖又猙獰,我的心裡卻又是高興又是心疼。
我撫摸著他那被紗布包得嚴嚴實實的頭,一句話不說就只是哭。他的嘴角動了動,估計是想笑一笑,但是傷口的疼卻讓他笑不出,失血過多的虛弱脫力更是讓他說不出一個字。
我搖著頭使勁的衝他笑,可是我的眼淚卻怎麼也控制不住不停的流。陸小佳的眼角也有淚珠兒滲出來,我把臉湊過去,用乾裂的唇吻去了那一滴淚。
我俯身吻去了陸小佳眼角的淚,再抬起頭時卻只覺天旋地轉眼前一片灰。然後我就聽到江暮生的驚呼聲,但是那聲音卻好像很遙遠,遙遠到我再仔細聽時卻又什麼也聽不到……
三四天的體力透支心力交悴讓我昏倒在陸小佳的病床前。我忘記了當時江暮生就在我身後,但是江暮生卻沒有忘記我。
他看到我的身體晃了晃就衝上去接住了我,然後就把我抬進了另一間病房。
我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他,他的神色安然但是卻有一點點落漠。我勉強扯了扯嘴角當作笑,說出的第一句話仍然是:“他怎樣了?他有沒有事?”
江暮生的眼睛蒙上了一層霧,但他還是在對著我溫柔的笑,他說:“寶貝你太累了,先別管其它照顧好你自己。”
我使勁的搖著頭大聲吼:“我問你陸小佳有沒有事,你別管我!”
江暮生提高了嗓音對我說:“小諾!他沒事。”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就站了起來,說完話他就轉身出了我病房的門。
我直到此時才意識到,我所做的事情對江暮生來說有多殘忍。任何一個男人如果碰上我這種妻子,肯定二話不說就先一個耳瓜子扇過來。
可他不是別的男人他是江暮生,我從一大堆追求者裡挑中他,當然不只是因為他的能力和才氣。他有一顆寬容而體貼的心,像我這種不安分的女人要想舒心的過日子,只有他這樣的男人才能給。
江暮生把我寵愛得過了火,無形之中慣得我從不把他的感覺當回事。可是這次的情況畢竟不一樣,我竟然在我法定丈夫的面前為別的男人傷心掉眼淚。
我突然就覺得自己無恥得太離譜,雖然我已決定要放棄江暮生跟陸小佳在一起,可這個決定我畢竟還沒跟他談,我怎麼就能那麼殘忍的忽視他的感受對他吼!
但是我這個女人一向很自私,我雖然對江暮生很內疚,可還是壓不倒我惦記陸小佳的心。
於是我拔掉手臂上的輸液管,撐著發軟的雙腿就往陸小佳的病房跑。
陸小佳病房的門居然沒有關,有談話的聲音隱隱傳出來。我的心情一下子好起來,原來陸小佳都可以講話了。
等我走近門口才聽清,說話的還有一個是女聲。我不覺停下了腳步靠在門口的牆壁上仔細聽,聽出那個女聲是那個叫作赤練的美女蛇。
其實我本不該這樣鬼鬼祟祟的偷聽人家的談話,可是直覺告訴我他們談話的內容一定會跟我有關。我實在管不住我的好奇心,我也想聽一聽陸小佳在別的女人面前會怎麼樣誇我。
在好奇心與虛榮心的雙重誘惑下,我終於決定再做一次小人。再說誰讓他們說話時不關門,我只是走過來碰巧聽到了,也不能完全就認定我是偷聽。
在這種自欺欺人的藉口下,我偷聽的行為似乎變得理直氣也壯,好奇的心情更急切也更愉快。
但是,如果我事先就知道會聽到些什麼話,那麼我此刻的心情一定不會這麼輕鬆,我也許寧願我沒有到這兒來,也許寧願我什麼都沒聽見。
馬甲和麵具
21、馬甲和麵具
“你就算想玩她,也不必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