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挑了一隻老母雞,宰殺後交給他,道:“晏夫人現在當甩手掌櫃啦?都是晏大夫做菜咯。”
晏桓之笑笑,又請教了一些回家如何處理的事宜,屠夫爽快地教給了他。
晏桓之站在砧板前,小心洗淨血淋淋的頭頸處與破開的肚腹處,用熱水燙完,開始拔短小的雞毛。接著剪去雞屁股,將雞懸空在灶火上燎,用菜刀颳去黑色的燒焦絨毛與其他附著物。
晏桓之又拔去雞爪子,將肚中內臟去除乾淨,用鹽抹抹去腥。
受傷處隱隱作痛,他不吭一聲,仍是笨拙而認真地做著手上的事。
處理過的半隻雞切塊焯水,撇去浮沫撈起,重新洗淨後才放入燉盅裡。
晏桓之將泡蕤璃草的水與泡松茸的水倒入盅中,又放入了蔥白、薑片、枸杞,註上七八分滿的水,燒開後以文火慢煲一個多時辰。
蕤璃草不能加在雞湯裡,要額外熬藥給辛珏珩喝,但水中殘留的營養不能浪費。
晏桓之準備好熬製蕤璃草的鍋子,匆匆去處理了一趟自己的傷口,再飛速跑回來,確保要不斷撇去雞湯上的浮沫與油脂,待雞熟透後才放鹽調味。
等待煲湯的這段時間,他便專心致志地熬藥。
辛珏珩最近很嗜睡,每日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早午兩餐便合併了。
待雞湯與藥都準備好,晏桓之才端著漱口水杯與洗臉盆,去裡屋叫醒辛珏珩。
胸前背上都塗了藥貼了紗布,有衣服掩蓋倒不易被發現,晏桓之只怕辛珏珩察覺他手臂上滲著血的繃帶,便把一條胳膊藏在背後。
辛珏珩已經醒了,睡眼朦朧地盯著床帳,不願動彈。
“珩兒,洗漱洗漱吃飯了。”晏桓之將洗漱用品放在床邊,彎腰湊近,溫柔地親了親她的額頭,耳語道:“我熬了很久的雞湯呢,寶貝嚐嚐晏大廚的手藝?”
辛珏珩懶懶地應了一聲,試圖起床。
晏桓之伸出沒受傷的手去扶她,辛珏珩拉住他的袖子,坐好。
她拿起水杯,咕嚕咕嚕漱口,眼睛還耷拉著,半睜不睜的。
晏桓之見她沒怎麼注意,便快速伸出手替她絞乾熱毛巾,往她臉上一捂,輕輕擦了兩遍。
辛珏珩乖乖地任由他替她洗臉,腦袋一點一點地,努力轉醒中。
很好,珩兒沒看見他衣袖下的繃帶。晏桓之鬆了口氣。
辛珏珩漸漸清醒,晏桓之正打算攙著她去桌邊坐好,她立刻鬆開手,窘道:“桓之,不用太緊張我的,又不是什麼大病,弄得像伺候誰似的……”
“是誰剛才還享受著被人伺候呢?”晏桓之打趣道。
“我沒睡醒嘛。”辛珏珩跺腳道,“你以後記得叫醒我啦,我自己會洗漱會走路會做飯——”
“那可不行!”晏桓之道,“我最好抱著你走路,天天幫你洗漱沐浴,珩兒什麼都不做才好。”
辛珏珩大驚失色:“那怎麼可以?”
“逗你的。”晏桓之笑了,“孕婦走動走動也是好的。但珩兒不許下廚了,從今天開始,家中伙食全部都由晏大廚負責。”
辛珏珩:“……我和寶寶會餓瘦的。”
“……怎麼可以不相信相公的廚藝?”
晏桓之佯裝生氣地撓辛珏珩癢癢,辛珏珩縮成一團東躲西躲,嘴上不住求饒:“我錯了我錯了,桓之我錯了!”
“好了,不鬧了。”晏桓之趁機啄一口她的唇角,從懷中取出一個包好的糰子遞給辛珏珩,“珩兒把這糕點吃了,然後先喝藥。”
晏桓之去廚房取了藥碗過來,辛珏珩吞了糕團,又一口乾了蕤璃草的湯藥。
“苦。”她皺著臉道。
“乖,良藥苦口。先吃顆梅子,我再去端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