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有問題。但他沒空思考回去討說法的事,因為辛珏珩很難過。
晚上睡覺,她背對著他,一個人默默靠著牆壁摩挲鐲子,不吭聲。
“壞了就壞了,咱們再買一個,嗯?”晏桓之柔聲道。
辛珏珩搖頭。
她似乎真的不想要,但晏桓之隔日還是起了個大早,匆匆趕去首飾店買玉鐲子。
辛珏珩起床時,晏桓之已經回來好一會兒了。
晏桓之將新的玉鐲子遞給她,想幫她把裂了的那隻取下,一邊老生常談道:“珩兒,不要替我省著,該花就花。”
辛珏珩生硬地抽回手,“……我不是在省錢。”
之後整整一天都沒理晏桓之。
晏桓之想了很久,好像有點明白了,又好像什麼都沒明白。
辛珏珩還是戴著舊的那個,新的被她好好保管在箱子裡,看不出喜惡。
晏桓之被冷落了一天,鬱悶道:“珩兒,是不是我做了什麼讓你生氣了?”
辛珏珩還是搖頭,“我生自己的氣。”
“為何?因為不小心磕到了鐲子?”
“這是你送我的新婚禮物……第一件禮物。”辛珏珩聲音悶悶的,“不是新的或者貴的能替代的。”
晏桓之怔愣了很久。
他說:“珩兒,抱歉。”
辛珏珩看他,他只是親親她的唇角,道:“戴著吧。以後小心點兒,別再碰了。”
是我太過執著於別的,以至於忽略了你心底最本真的光亮。
後來,晏桓之再也沒試圖告訴辛珏珩,家裡有多少積蓄,她應該怎麼花。
她也沒再刻意省著。
再後來,辛珏珩將那有裂痕的玉鐲子戴了許多年,晏桓之每每都在她生辰時送些首飾,獨獨不送手鐲。
有次,鎮長夫人瞥見了她手腕上有瑕疵的玉鐲,開玩笑道,是不是晏大夫苛待我的女兒了?怎的連鐲子都不給你換。
辛珏珩趕緊道:“不是的,乾孃,你看我的耳環,項鍊……不是經常在換著戴麼?都是桓之給我買的,買了好多好多呢。胭脂也是,都來不及用。”
晏桓之特別喜歡看她打扮得美美的,一個大男人比女人買起來還勤快,見她戴了新首飾,滿足勁兒全部寫在臉上。
鎮長夫人點頭道:“那倒是,可怎麼不見你換鐲子?都裂了呀。”雖說還能戴,但稍稍有些不入眼了。
“因為呀,”辛珏珩笑得特別燦爛,帶著些傻里傻氣的可愛,“我最喜歡這個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現在的辛珏珩,已經逐步學會了買買買——
食材。
***
水產攤主老遠就對著辛珏珩打招呼:“晏夫人,今兒個來買什麼呀?”
“聽說你這兒大閘蟹出來了?”辛珏珩同晏桓之走到攤前,道,“都好大隻呀。”
“哎喲,那可不嘛,晏大夫和夫人可有口福了,這些日子的螃蟹正肥著呢,您挑挑就知道咯。”
辛珏珩道:“桓之來,我教你挑大閘蟹。”
晏桓之端正態度,擺好學習姿勢,洗耳恭聽。
“要看肚臍,蟹殼,蟹腳。”辛珏珩絲毫不畏螃蟹可怖的大鉗子,熟練地抓起一隻,翻過身來,“蟹殼不會是純白的,但一定要亮,若是灰不溜秋還帶些黃色,就不夠好。看這隻就很健康,很壯實。還有肚臍,凸出來的蟹膏會比較肥。”
嗯,蟹膏好吃,是得肥才行。晏桓之道:“蟹腳呢?”
“還沒說呢。鰲足上要絨毛豐滿且軟才行,毛色也得清爽些。”辛珏珩繼續道,“大閘蟹比普通螃蟹飽滿,可以輕輕捏蟹腳,靠肉質來判斷,感覺一下空洞不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