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幾乎是逃似的走了。他聽完盛宴鈴的話,強自鎮定,還哈哈笑了笑,用一種“此事真有趣”的語氣道:“今日倒是聽了一樁奇事,好似在聽話本里的人一般,你家先生這經歷,也算得上傳奇了。”
又一一週到的跟寧朔和黃正經告辭,“今日已然耽誤了時間,孤待會還要去會會順王,就不跟你們多在這裡玩樂了。”
然後鎮定的轉身,鎮定的上馬,鎮定的離去。
只不過看在盛宴鈴的眼裡,他是如此的狼狽,虛偽。他甚至不敢再多聽一個字。她還故意留他,“殿下,您還要聽聽臣女先生的事情嗎?他這一生太苦了,臣女還有好多苦楚沒有說呢。”
太子坐在馬上,端著臉,“下回吧,孤還有正事。”
盛宴鈴就坐在凳子上看著他騎馬帶著侍衛飛奔而去,心裡痛快極了又極為難受。她緩緩舒出一口氣,又吸入一口氣,這下子可不得了,這一口氣吸進去,她覺得自己要得心絞痛了,不然怎麼骨頭像是一寸一寸的要打碎了般呢?
五姑娘方才一直在警惕太子,見太子好似不愉快而走,卻也鬆了口氣,只要別盯著宴鈴就好。黃姑娘也高高興興的朝著太子離開的地方呸了一句,然後小聲的拉著自家阿兄道,“你看,我說吧,只要一說起先生,宴鈴姐姐就話很多了。”
黃正經少爺此番算是見識了。但他道:“太子很不對勁,他聽完臉色不好,還直接走了。”
黃正氣姑娘很有自己的見解,“宴鈴姐姐有痴性,太子一見她說自家先生說得這般動容,怕是心裡早煩死了——他是想談情說愛的,不是想來跟著她一塊緬懷死人的!但阿兄,你碰巧喜歡,你們是天生一對!”
黃正經也覺得是,他很喜歡聽盛宴鈴說自家先生,只覺得她家先生生不逢時。
他就想繼續跟盛宴鈴緬懷下死人,誰知盛宴鈴卻突然雙手捂住了胸口。
她好痛,骨頭要痛死了,還有些喘不上來氣。
黃正經心驚肉跳,快步走去,正要問問她怎麼了,就見一雙大手突然將盛宴鈴抱了起來。
他詫異,抬眼一看,是寧朔。
寧朔一直盯著盛宴鈴,自然看出了她的不對勁,這姑娘怕是傷心至極生氣至極將自己折騰過去了,他心顫抖著,手卻穩穩的將人抱在懷裡,此刻也顧不得什麼了,抱著人就開始跑。
“快去叫大夫!”
其他人也反應了過來,一群人都驚得不行,紛紛往別院裡跑去。
慄氏正在跟二少夫人高高興興罵寧國公和寧朝呢,就見孩子們驚慌失措的回來了,忙問,“這是怎麼了?”
黃正氣姑娘一邊抹眼淚一邊揣測,“會不會是美人常有的心絞痛?”
慄氏輕輕拍了她一下手,“別胡說!”
好在大夫說不要緊,道:“是過度傷心。”
慄氏嚇得不行,“怎麼會過度傷心呢?”
然後就從五姑娘那裡得知了過程。慄氏大恨,帶著孩子們去外面,先送走了擔心的黃家兄妹——到底還是外人,罵太子還是自家人的時候再罵吧。
於是送走依依不捨擔心盛宴鈴的黃家兄妹,慄氏就給孩子們講這其中的厲害和陰謀詭計。
“你們以為太子這是看上了宴鈴,他這是看上了咱們家!先是跟著順王來,見順王不理他,再盯上了宴鈴。”
五姑娘和寧晨瞬間正襟危坐,臉上露出擔心,“那怎麼辦?宴鈴這是無妄之災啊。”
慄氏狠狠道:“咱們府裡的姑娘,怎麼可能去做妾呢?太子妃之位又不是咱們的,所以他一直沒有動作。可宴鈴說到底只是咱們府裡的表姑娘,她父親又是個小官,便是可以納成妾室的。到時候他以側妃之位迎娶,咱們還要感恩戴德。”
她說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