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兄妹提前去了別院,寧國公府卻晚了一步。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順王夫妻也遞了信過來說要一起去。
慄氏接到信就開始擔心,“瞳瞳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瞳瞳說的是順王妃。她單名一個瞳字,為“日出光亮”之意。後面的弟弟妹妹便跟著她的名字去,有了朝,朔,晨,曦。
因是長女,又自小聰慧,所以寧國公很是愛護她。收到訊息的時候,便已經去打探清楚了,道:“不用擔心,她這是要跟著你們去躲清淨。”
慄氏不懂,“你不要遮遮掩掩了,快些說明白吧!”
寧國公:“說來也簡單,前段日子陛下不是說要晉安貴妃為皇后麼?結果話也說出去了,禮部的封后大典也準備好了,陛下卻遲遲不動。剛開始,還以為是要過了中秋,如今中秋也過了,卻依舊沒有旨意,晉王便有些急躁,這段日子沒少跟權臣們走動。”
“順王雖然不管事,但畢竟是個王爺,晉王便上門了好幾次,惹得順王煩了,又聽聞你要帶著孩子們去小溪山,索性讓順王妃跟著一塊,他自己也去告假了,到時候會一起去。”
慄氏聞言,不免有些感慨,“這一日又一日的鬥,太子和晉王怕是真的要魚死網破了。”
寧國公:“好在晉王和太子之爭,咱們家不參與。但總歸是要得罪的,哎,這朝堂上也一日比一日不好站了。”
慄氏:“那太子呢?晉王如此急躁,太子可有什麼反應?”
寧國公坐下來喝了一口茶,搖搖頭,“太子……太子越發穩重了。雖然如今依舊不是一位英明的儲君,但比起四年前,卻是天差地別。”
所以說,人還是要經歷些磋磨才回穩重。
寧國公嘆息,“其實比起晉王,我更害怕太子。隨伯英在的時候,太子行事雖然膽怯懦弱,卻也顧及大體,愛護百姓,做事雖然不算周全,卻也坦坦蕩蕩,可後來隨伯英去世,他做事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雖然依舊看著膽怯,但手段狠辣……”
晉王的狠,好歹還帶點裝模作樣,太子卻在陛下面前依舊怯弱,但私下裡行事比晉王還狠一些,絲毫不顧及臉面。
慄氏心沉了沉,“每當改朝換代,都是血雨腥風,不知道咱們能不能平安度過。”
寧國公搖搖頭,“不知。”
慄氏聞言,去小溪山別苑的心情都壞了。好在孩子們都是懂事的,見她不高興,齊齊來給她送東西,寧朔送了一支自己畫花樣子的喜鵲臨門簪子,盛宴鈴送了一本她自己抄寫的靜心經,寧晨送了塊玉佩,二少夫人和五姑娘一塊送了一面屏風。
慄氏喜極而泣,一邊高興一邊罵寧朝,“生他不如生只耗子!耗子還能打地洞給老母親偷點花生米呢。”
二少夫人很是羞愧,但還是幫著丈夫說話的,“母親,他忙得很,根本沒注意您不高興。”
慄氏最是心疼這個兒媳婦了,馬上道,“他也就是遇上你了!雲娘,你千萬要高興,別被他壞了心情。”
二少夫人哎了一句,但回到院子裡難免有些感傷。其實出嫁的時候,也沒有多希冀婚後恩愛似漆,只想著過好日子就行了。
結果嫁過來,什麼都比想象的好,便對丈夫也多了些希冀。但顯然老天爺沒有把所有的好事都給她,丈夫敬重她,卻對她實在親熱不起來。
他也不納妾,不在外面招蜂引蝶,不吃花酒,不去青樓,仔細說起來,也算得上一位好丈夫。外面的人都說她好運道,只有母親和她自己知道,她其實過的很不容易。
畢竟,在寧朝眼裡,她只是一個“妻子”。他不會真正關心她累不累,不會在她生病的時候停留下腳步來關心她,他永遠都在忙,看她的神情沒有任何的溫度。
他甚至不在意她能不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