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巳節很快就到了。慄氏果然帶著孩子們一塊出遊。盛宴鈴和寧朔悄悄的去了一處山水好的地方談情說愛,寧晨眼巴巴的等著黃家的人來,寧朝今日本是不來的,但最近雲娘對他的態度很奇怪,應當是生氣了,便也頭一回跟著來陪陪。
——所以說,男人都是賤骨頭,越是不理睬他,他反而上趕著了。
二少夫人只當不知曉,笑著跟慄氏道:“母親,我去越家那邊看看。”
越家的三兒媳婦跟她是閨中密友。
慄氏哎了一聲,“去吧去吧,玩得高興些,不用顧念我,我待會也要去找於家夫人說話的。”
她說的是於行止的嫡母。之前因為盛宴鈴的事情,慄氏對於夫人就有些微詞,但自從上回於夫人支援莫雲煙去東宮裡面做女官後,慄氏又重新認為於夫人是個明白人。
都是為兒女的,又都拎得清,於是一來二去,兩人在外頭吃席的時候相談過幾次,發現對方很是懂自己,便相交恨晚,親親熱熱的成了密友,近日裡你送我一筐土雞蛋我送你一點新鮮的菜葉子來往得不亦樂乎。
此事連寧國公都知曉,還打趣過幾次,但寧朝從不關心此事,不知曉這些,還只停留在寧國公府跟莫家於家因為宴鈴的事情不對付上。
便等二少夫人走了之後,他好奇的問了一句,“母親什麼時候跟於家夫人這般好了?”
慄氏也不罵他,也不訓他,只笑著道:“如今宴鈴和你三弟弟成了好事,我還要謝她養了個蠢兒子出來呢,如何還氣惱。”
“再說了,要是沒有於行止,咱們也搭不上不雨川這條船,你三弟弟可沒有今日的好前程。如今兩家的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莫家姑娘也去了東宮,其他的前塵往事便也不要緊了。”
她說完站起來就走,根本沒有多看他一眼,寧朝又不是傻子,心裡頗為嘆息:好嘛,看來連母親也得罪了。
寧國公府便只留下了他一個人還坐在原地苦思冥想自己到底哪裡做得不對。
盛宴鈴和寧朔從邊上過的時候瞧見了寧朝獨坐的模樣,笑著道了一句,“二哥哥這般的人其實不需要娶媳,就跟不雨川老大人一般,終其一生為了自己的希冀而躬行一生便好。”
寧朔接了一句,“世人總是什麼都想要的,二哥哥和二嫂嫂最後也不知曉會如何。”
但總而言之,他已經從寧朝身上吸取了教訓,在寧朝身上發生的錯誤不可能發生在他的身上。
盛宴鈴:“二哥哥還算不得壞,你以後還要從別家壞男人身上吸取教訓才是。”
寧朔笑起來:“好,好,我一定少犯錯。”
兩人相視一笑,手牽手走了。
寧朝瞧見兩人的模樣,輕皺眉頭,“人多的是,怎麼可以如此。”
等回去的時候,還是要說說三弟才是。
念頭剛轉過,便見寧晨牽著黃正氣姑娘也往這邊走。不同於前頭兩人的文靜,兩人蹦蹦跳跳,一個在前頭歡歡喜喜的噔噔噔,一個在後面使盡誇:“正氣走路真好看,正氣好厲害!”
兩人嘿嘿嘿的從他面前跳跳跳走了。
寧朝:“……成何體統,一點世家子的樣子都沒有了。”
等回去的時候,還要教導下四弟才是。
他從前不是這般的啊。
他看向正在一邊跟好友說話的曦曦,文文靜靜,穩穩沉沉,不由得點頭:這才是國公府姑娘的模樣。
剛要誇一誇,便見曦曦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一般突然大笑起來,笑得前俯後仰,根本沒有顧及形象。
寧朝:“……”
他閉上眼睛,瞬間不願意多看這個世間一眼。
所以,是他錯了嗎?
人人都活得像個“人”,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