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表妹愛看案卷,看了睦州隨家的案卷有疑點,便覺得京都隨家的案卷也有疑點。她還算聰慧,知道此事重大,於是只問我,不會去問外人。但心裡怕是藏著一腔正義,想著查案呢。我碰巧去了隨家別院,便要被她問的。索性繼續誆她一誆,她心思淺,沒在外頭走過,定然會信。”
五姑娘就想,三哥哥只說對了一半,只以為宴鈴是為了案卷去的,殊不知她是邪性了,喜歡上了一個畫上人,憑著直覺去相信隨家無辜。
若是別人這般,五姑娘是要將人鎖在家裡教導的,不敢放出去惹禍,可宴鈴實在是懂事,從不多在外面說一句,也不多踏錯一步,連懷疑也只敢求著三哥哥看看隨家的案卷,小心謹慎,又可憐。
她就嘆息,“也好,趁著她還單純無知,便誆住她吧。”
不過頓了頓,她突然腦子裡冒出了點念頭,思慮了一瞬,到底問出聲,“三哥哥,宴鈴雖然說有些痴,卻是個聰明姑娘……你說,隨伯英一案,會不會真的有冤假?畢竟咱們都知曉,睦州的案子可能有疑點,申姑娘死得冤呢。”
但這話一出,她自己先嚇了一跳,覺得自己被宴鈴影響了,竟然如此傻乎乎的去想這個。她定了定神,認真道:“三哥哥,剛剛是我傻了,你別多想。”
寧朔明白她的意思,寬慰道:“表妹雖然說心有懷疑,卻身居後宅,倒是不用擔心。她心有大義,卻也以家為重,我們誆誆她,她就安心了,自然不會多做什麼。”
五姑娘聽了這話,心裡複雜得很,覺得自己和三哥哥仗著見識多一點,將宴鈴當傻子看,又覺得他們做得也沒錯,不然能怎麼辦呢?
於是只好點頭,“那你說吧,我給你附和。”
果然,當三哥哥說他在隨家別院裡看見一隻漂亮的雀兒,與太子去尋卻沒尋見後,宴鈴驚呼一聲,而後頗為失望,卻也沒有多說什麼。當三哥哥說裡面斷壁頹然,無人無物之後,宴鈴已然低垂下了腦袋。
五姑娘滿意點頭,盛宴鈴卻在心裡罵太子了:三表兄定然是去查小溪妝一案的,但太子跟著去,他便束縛住了。
太子可真煩人!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她沉思起來。
寧朔卻已經想好怎麼辦了。既然是有人住的,那就肯定有人看見,這附近的農人,獵夫,婦人小孩,難道都被清理乾淨了?只要細細查問,總有人是見過租賃在那屋子裡人的。
到時候,便要讓宴鈴用她畫畫的本事一用,將屋子裡面的人畫出來,彼時,住的是人是鬼,也有個找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