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朔兒的詩如此不值得誇麼?”
盛宴鈴苦惱,“那也不是的。但要誇,也說不出口。”
然後對慄氏道:“姨母,我好不會說話啊,我可能又得罪表兄了。剛開始他還好好的,後來就感覺生氣了,無論我說什麼,他都不看我,還撇過頭去。”
慄氏頓時有了危機,回到府裡就將寧朔給拎到屋子裡面去訓話。
“這天下的姑娘,會說甜言蜜語的多了去了,可會說甜言蜜語有什麼用?是能幫你長几斤肉嗎?你表妹聰慧可愛,又會做桃花酥,瞧瞧,吃得你臉都胖了,她就算有說得不好的,你也不該生氣!”
寧朔被罵的時候還在自我厭惡,恍恍惚惚,根本沒有聽慄氏說什麼——試問滿天下里,有哪個先生會愛慕上自己的弟子?
尤其還是自己看著長大的。
那一瞬間心動的念頭而上,他嚇得冒了虛汗。是真的嚇住了,一直有些懵。腦子裡面晃晃蕩蕩,什麼都聽得不是很清楚。
她去看詩,他就努力去聽她說話,但耳朵裡面這句話進那句話出,聽了半天也沒有聽清楚,便只好捱得近些,目光低垂,眸子裡面泛著自己不知道的柔(慄氏看見他眼裡的情意就是在此時)。
又過了一會,她終於發覺他的心不在焉了,有些惱怒,咳了幾聲沒有將人給拉回神,索性不管他了,自己去寫詩。
寧朔彼時才算是堪堪回神,心猶如小鹿一般撲通撲通撞,還沒撞兩下,明白自己竟然愛慕上了自己徒弟的他,馬上就讓鹿撞得暈死過去了。
真是噁心。
禽畜。
竟然打上了宴鈴的主意。
寧朔抿唇,十分厭棄自己。慄氏卻以為他還在生氣,連忙勸道:“宴鈴還小呢,你是她兄長,你不要跟她計較。”
寧朔還是沒聽她說什麼,發迷迷糊糊中聽到了兄長兩字,便想:沒錯,就算拋卻先生那一層身份不說,如今他還是她信任的表兄。
她對“表兄”是沒有情義的。
於是怎麼想都不對了。他擰起眉頭,站起來就走,勢必要回去冷靜冷靜才行。
慄氏見他這個樣子,也不好再勸了,只好又問盛宴鈴,“你說了什麼話惹他生氣了啊?”
盛宴鈴其實自己也沒搞明白,“最開始,我沒有真心實意的誇他詩寫得好,他有些生氣。但後面我道歉了,表兄就原諒了我。後來……後來我說表兄笑得很好看,大概問了表兄一句我先生在他這個年歲會不會也笑得這麼好看,他說是。”
“結果說著說著,面色就不對了。”
——而且不敢看她一般低下了頭……賊眉鼠眼的。
不過這句話就不能跟姨母說了。她再傻也知道不能在一個母親面前說她兒子的壞話。
慄氏就發愁,“聽起來也沒有什麼……”
盛宴鈴:“是呀,我也覺得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可我總覺得那一瞬間,表兄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一樣,心虛得很。反正後來就生氣了,不肯理我,也不肯跟我說話。”
慄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兩頭跑著更累,乾脆道:“既然是他不對,你也別理他!”
盛宴鈴:“……還是算了吧,我現在就去給表兄道歉。”
可不能不理呀!她還望著表兄去不雨川老大人府裡查奸細呢。
慄氏就心疼,“那你就坐下吧!我讓他來給你道歉。哪裡有姑娘家這般去道歉的。”
盛宴鈴害怕,拖著慄氏要自己去,慄氏不肯,最後拍板,“我出銀子,給你們整一桌席面,你們兩個就一吃泯恩仇吧。”
盛宴鈴沒有辦法,只好點頭,“辛苦姨母了。”
慄氏就又跑去說寧朔,“你表妹怕你生氣,請你吃飯呢!你就賞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