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生兒子有什麼用!”
廚娘也是幡然醒悟了,“我年輕的時候,是一點兒銀子都花在了他們身上,自己不敢花一文。如今可好,他們是一文錢都不願意花在我身上,還想賣掉我的骨頭去換點錢打牙祭。”
她罵道:“我早就不該那麼對他們好的!”
“若是沒有兒孫,這些福氣就是我享的。”
徐媽媽很是贊同,“將來我家官桂出嫁,我也不把銀子都給她,還是要留下些體己錢的。”
兩人說得興起,已經在想怎麼存銀子養老了,寧朔和申池就不好再進去。對視一笑,拐過彎去了廊下。
寧朔道:“剩下的真相,也許不會太快,但你一定要活著……真相大白的那日,我會親自寫信一封與你。”
申池卻已經釋然了,道:“這一年多里,我看著你和老大人為之奔波,賣命,我心裡這股戾氣,彷徨,便少了許多。”
他拍拍寧朔的肩膀,“你從前勸我逝者已逝,別隻為了仇恨而活,如今,我也勸你一回。”
“你是你,老大人是老大人,隨伯英是隨伯英……你要為自己活,別為了他人而活。”
寧朔心下感動,鄭重點頭,“我知曉的。”
申池又去找了於行止。他感喟道:“世事變化無常,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我勸阿朔為自己活,是因為他心中道義旁多,我怕他看不清自己想要什麼。”
“但你,我卻要勸你一句相反的,你這般的性子,不能為自己所活。你太偏執了,心胸並不寬廣,很容易走上一條鬱鬱寡歡之路,既然如此,不若就為你最喜歡的莫姑娘活吧。”
“她寬和有禮,心性堅韌,對世道有自己的見解,好似天上的明月,走的是一條正道。”
“既然如此,你便跟隨她的腳步而去,總有一日,她會回頭看你。她若是沒有回頭,你也朝前走了,也許路上還會遇見其他的風景。”
“等得回來,固然是好,等不回來,你也不虧。”
他喃喃道:“你們這些少年人,總在年輕的時候為情所困,殊不知最後來來往往,情之一字,是最容易煙消雲散的。”
於行止起身拜謝。
等到申池起程那日,盛宴鈴給了他一把黑色的傘和一盞琉璃燈。
她道:“在我們嶺南,若是要去報喪,便要舉著一把黑傘。”
“且嶺南多雨,我們顧念逝者淋雨,也會給他們燒掉一把傘,讓他們能在雨天出門。”
“這傘,你將老大人安葬之後,就燒在他的墳頭便好。”
申池點頭記下,又看了那盞琉璃燈一眼,遲疑道:“這盞燈,我好像在哪裡看見過。”
盛宴鈴:“這是我家先生留下來的燈。”
她看了寧朔一眼,笑著道:“我總覺得,這燈是有好寓意的,便想給老先生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