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多大的罪!當著你們的面說我也不怕,整個家裡,我最疼愛雲娘了。”
二少夫人心裡慰貼。別人家裡的婆母是生怕兒媳婦奪權,緊緊攥著中饋不放,有些倒是願意放權,但家裡公賬爛得很,外頭好看裡面空蕩蕩,便要兒媳婦賣了嫁妝去貼補,就是女兒出嫁,還想著從兒媳婦那裡謀劃些嫁妝去充門面,可自家婆母卻不僅放權教導著她,還不願意她累著,跟她一塊管,要是婆子不聽她的話,必然是給她撐腰的,非但如此,婆母還時常補貼她,讓她多買些歡喜的物件。
這般的婆母,實在是她的福氣,如今老太太回了睦州,家裡越發好,她每次回孃家,阿孃都說她命好,但樣樣都好,只一樣不好。阿孃說,她必須要生個孩子了。
“即便是個女兒,也是寧國公府的血脈,也是你的依靠,不然再等幾年,你年歲大了,生不出了,那怎麼辦?說句難聽的,你婆母現在對你好,但你一直不能生育呢?”
二少夫人想起這話,心裡就憋屈得慌。她自然相信婆母會對自己好,但沒有一個孩子,她始終難以安心。
阿孃就道:“你成婚兩年都沒有子嗣,如今馬上就要三年了,說出去是要被人嗤笑的。雲娘啊,也許是你命太好了,老天便要你有些缺憾,你要是願意,不若就由我在家裡給你找個老實能生養的,咱們先將孩子生出來,到時候無論男女,就養在你膝下。孩子在你手上,底下的妾室自然聽話,不然再等幾年,有那等小妖精爬上了姑爺的床,你怎麼辦?你如何立足?”
韓夫人說到這裡抹眼淚,“兒啊,你不要埋怨娘,你是孃的老來女,疼你還來不及,只是這世道如此,人心又易變,我是看著你現在好成這般,就怕你日後要受磋磨。”
二少夫人自然知曉阿孃不會害自己,但好好的日子突然就要變,她十分不情願,甚至一想起來就憋屈。可這些話她也不敢告訴母親,只好自己一個人受著。
她在心裡嘆息一聲,等換了一件烘熱的衣裳,坐在炭火邊說正事,道:“母親,昨日公爹和夫君回來晚,你已經和宴鈴睡下,便沒叫人來叫醒你,我倒是沒睡,聽了他的囑咐,今日特來早早的來告訴你一件大事。”
慄氏便凝神,“什麼事情?自從知曉安貴妃要封后,我的心也懸著的。”
二少夫人:“夫君說,陛下昨日晚間留了老臣們說話,說著說著就說到了東宮身上。說東宮……很久沒有辦宴席了。”
盛宴鈴一聽到東宮就豎起了耳朵,而後驚訝的問,“所以呢?陛下難道還要東宮辦個宴席?”
二少夫人鄭重的點頭,“是。”
如此,不僅慄氏和五姑娘這等在京都長大頗有見識的人驚得合不攏嘴,就連盛宴鈴都反應過來了:“陛下……這是在做什麼啊,封后旨意一下,晉王馬上就要成為嫡子,大辦宴席,但在這之前,他卻要太子辦個東宮宴,這可,這可實在是……”
這不是讓兩人打起來嗎?
慄氏深吸一口氣,“之前好歹還做些幌子遮擋,如今連遮也不遮了,你可知是為了什麼?”
二少夫人悄聲道:“聽聞是做了一個夢。”
慄氏:“什麼夢?”
二少夫人:“說是夢見了先皇后娘娘。”
慄氏:“……呵。”
二少夫人無奈的道:“反正,不論是為了什麼,咱們在吃封后宴之前,還要先去東宮吃頓宴。”
盛宴鈴:“我和五姐姐也去嗎?”
二少夫人:“自然要去,咱們家裡人本不多,不去才要被說道。”
盛宴鈴就想,她們都要去,三哥哥必然是要去的。
她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窗外——不知道多年之後回到東宮,先生會是何種感受呢?
必然是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