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些譏諷。這麼多年了,太子雖然看著改變了許多,但骨子裡面還是懦弱得很。
他離開小溪妝往後山來,便不會知曉太子去隨家別院裡做了什麼,又都是世家子弟,緊著顏面,不會去外頭說太子今日做了什麼。可太子卻還是害怕,根本不敢開啟那扇門。
欲蓋彌彰一般,還跟著來,好似在說:你看,我一直跟你在一起,根本沒有時間去小溪妝。
寧朔想到這裡,一口氣吐不出來,緩緩往左邊移了移,靠在了旁邊的大樹上。
太子瞧了他一眼,倒是覺得他方才那一幕靠樹的動作有些眼熟。具體為什麼眼熟,他也說不上來,又有黃正經在一邊說話,便沒多想,回了一句,“孤也想出來走走,卻對這片不熟,見寧三來了,便跟著一塊來看看。”
黃正經就將另外一隻腳抽出來也邁進了溪水裡,還撈了些水在自己的身上灑去,將衣袍上的泥巴去掉了一些。溪水瞬間汙濁,卻又隨著流動的水而去,瞬間又是清明一片。
底下的石頭都看得清,黃正經就瞧見了一塊好石頭,上面也不知道是經過溪水的沖刷還是別的什麼,竟然在石頭面上形成了一朵花的形狀。他覺得這塊石頭可以送給盛姑娘。
盛姑娘肯定很喜歡花。
他彎下腰,將石頭撿起來塞進袖子裡,然後回了太子一句,“殿下,這邊也沒什麼好看的。您還是儘快回去吧,林子裡面蛇蟲多,若是嚇著了你,那便不好了。”
太子知曉他帶著敵意,倒是不在意,誰歡喜的姑娘被覬覦了都不高興。這些年他一直走寬和的路子,於是笑了笑,“無事。總是在宮裡,出來走走,倒是新鮮,只覺得人也是精神的。”
若是能因自己的寬和讓黃家父子站在他這邊,倒也值當。
只可惜黃正經是個放浪不羈只願意種田的,對太子的印象也不好,光著腳上岸,笑著道:“那殿下便看會景緻,臣先告退了。”
他走到寧朔靠著的樹下,從草叢裡面摸出了一幅畫。
寧朔眼神一頓,太子已然上前假笑道了一句,“正經,你這是走哪裡畫哪裡?可是畫著小溪山的景緻?”
黃正經便覺得不該讓太子看見這畫,正準備說些什麼岔開話題,剛剛從溪水裡面撿起來的石子卻突然掉了出來。他連忙去撿,這麼一下子功夫,草叢裡的畫卷就散掉了。
太子笑著去看,笑著凝眸,假笑就維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