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人稍安勿躁。”安素早已察覺了趙毅與宸妃的異常,先是宸妃纏著皇上賞景,隨後便有了刺客,未免太過巧合了。
“怎麼,難不成安嬤嬤你要包庇刺客嗎!”趙毅顯然有些不耐煩,生怕時間久了,便無機會除去我肚子裡的孩子,若是萬無一失,讓我魂葬龍池亦不是難事,只是,他未曾料到我的孩子已被我捨棄了。
“讓開。”我周身散發著冷然之氣,縱橫殺場的御林軍竟也被震懾住了,不敢上前。
“折顏,你這是想造反嗎?”趙毅咬牙切齒,卻不敢有所動作。
“趙大人言重了。”安素是護定了我,雖不知道擄我而去的人是何方人物, 而我又是如何逃脫,但卻是極為信我的“姑娘只一人,又何來‘造反’之說?須知道,皇上極是緊著姑娘,若是有什麼差池,趙大人如何向皇上交待?”
“為人臣子,端的是忠君愛國,體恤民下,若是怕擔罪則而姑息枉縱,必為不恥。”趙毅義正言辭,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趙大人……”
“夠了,如今皇上生死未卜,竟還有這閒工夫吵吵。”宸妃雖是後宮妃子,並無官階,但終究是正一品的寵妃,自是能說得上話的,旁人也未必敢反駁“折顏姑娘,無論你是否有嫌疑,可皇上終究是為你而受傷的,不若這樣,我與你一道跪在帳前,為皇上祈福。”
宸妃果然好計策,這話說得是合乎情理,毫無破綻,單單是這“為皇上祈福”便定了我的責罰,且是不得求情的,雖是初春,可龍池深處比不得外邊兒,生冷得緊,偏生的跪這麼一時半會兒,宸妃必是篤定我定會滑胎。
若是僅讓我一人跪著為獨孤淵祈福,怕是怎麼也說不過去的,好個苦肉計,竟與我一道跪著,不僅彰顯了她的慈悲大度,也讓我不得不行。
只是,宸妃料錯了我的性子,百年來,即便是“他”我也未曾跪過的,又怎會拘泥於世俗之事?
“萬萬不可。”茱萸也是極擔心我的身子,顧不得許多,急急出聲阻止“姑娘身子虛弱,受不得寒氣……”
“放肆!”趙毅怒視著茱萸,滿是惱意,不禁厲聲呵斥“姑娘身子金貴,難不成宸妃身子就比不得你家姑娘身子金貴?”
茱萸被嚇得怔住了,不禁瑟瑟發抖,到底是個孩子,進宮以來便隨在我身邊,未曾受過什麼委屈。
我微微蹙眉,冷冷地瞥了趙毅一眼,聲音極為凌冽:“若是誰想跪著為獨孤淵祈福,那便由誰跪著。”話落,雲淡風輕地走進了獨孤淵的主帳,不過眾人的訝異,不看便可知道,此時,趙毅與宸妃必是咬牙切齒,極為憤怒的。
“怎麼樣了?”獨孤淵的肩頭已是一片烏黑,隱隱泛著汙濁之氣,情況極是險峻。
“暫時無生命之憂,只是,這毒乃是由七蟲七草七花萃取而成,毒性雖不霸道卻極難根除。”方子軒細白的額頭已沁出密密的汗珠,遠山清俊之眉輕輕攏起,神色有些疲憊。
“你可有什麼法子?”既是無生命之憂,便只須好好袪毒調理即可。
“確實有法子,只是極為耗時,七蟲七草七花,藥材未定,所以……”方子軒輕輕搖了搖頭“淵乃一國之君,須趕緊好起來。”
“我瞧瞧。”我蓮步輕移,緩緩扣住獨孤淵的經脈,卻是極為繁瑣的毒,且拔毒的所稱甚是痛苦“終是為我所受的傷,你遣人按著我的吩咐去準備,不出一日,我便可將獨孤淵體內的毒性盡數去除。”
“好。”方子軒雖是疑惑,竟也為遲疑,轉身出去遣人準備我吩咐的東西。
主帳外密密實實地守了許多御林軍,帳內,偌大的木桶,熱氣騰騰,方子軒依著我的吩咐將獨孤淵的衣裳褪去,只剩了件褻衣,獨孤淵盤坐在木桶內,方子軒分別撒了血竭、蘄蛇、天山雪蓮等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