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昏迷,她嘴裡就一直喊著芸小娘子的名字,當時皇帝聽了臉上變色,後來她們都認為:皇帝對秋家寬恕,是看在將軍對芸小娘子的情誼上,怕動了秋家傷了將軍心,所以厚待之——沒看見另一位同樣拒不獻城的知縣後來被剝皮充草了?
就不知道芸小娘子待將軍是否一樣。
“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她腦海詭異的冒起了這麼文縐縐的一句,然後感覺大大的不妥,趕緊揮頭把詩句趕出了腦海。
“是?“
為什麼將軍的語氣好像很迷惘很猶豫很懷疑?周豔容不解的看著她,不知道她糾結什麼。芸小娘子那麼喜歡將軍,看見她喜歡還來不及,怎麼會不相見?當年那不是因為那個啥麼。。。。。現在這個那個啥不存在了,自然不一樣啊。難道將軍還在四年前的避而不見裡糾結?
她拿求救的眼神往身後的童鬱文看。章大娘子和五娘率領從京城撤出的將軍的親兵回北平府了。這裡,跟將軍最近的,就她們了。童鬱文詭計多端——不不不,人那叫智謀多端,應該能開解將軍吧?
童鬱文露出白牙“純潔無知“地一笑,一點也沒有打算加入她們話題的意思。
周豔容訕訕的回頭,“將軍,要不,我先去通知芸小娘子你來了,好讓她有所準備?“
童鬱文“噗哧“的笑了出來,準備?準備什麼啊?怎麼聽起來像妃子侍寢前奏?
周豔容狠狠的瞪她,不安慰將軍就算了,還“落井下石”。
“不用了。我們進城吧。“
她們隨人流排隊入城。臨到她們時,前面的隊伍忽然騷動起來,前面的人一個勁兒的伸長了脖子,她問前面的男人,怎麼了?
“秋小姐來了。”男人的聲音難掩興奮,“你是外地人不知道吧?就是我們知縣的小姐。是個很厲害的人,當年就是她和知縣大人帶著大家抗擊韃靼,這城才保了下來。。。。。“
男人還說了什麼,她已經聽不到了,只覺得心跳得厲害,怦怦怦怦。。。。。一種驚喜夾雜著不知名害怕的情緒激烈地在腦海中衝撞,亂糟糟的。
“將軍。。。。。將軍?“周豔容提醒她,看要不要攔住芸小娘子的去路。
將軍?旁邊的小販驚疑的看著她們。
祈雲失魂落魄的點了點頭。周豔容上前幾步,站在轎子將要路過的路側,“芸小娘子。。。。。“
芸娘坐在轎子裡,聽到有人叫喚她,喊停了轎,掀開簾門,從裡面探頭出來,看見周豔容,她臉色瞬變,下意識的就抬眼去尋找祈雲——
祈雲站在人群裡正看著她。
兩下相望,四目相對——
天地彷彿都靜止了,眼裡就剩下了這麼一個人。
她們的視線太過熾熱,行動太過安靜,四周來往的行人議論紛紛。芸娘先清醒過來。趕緊下了轎,快步至祈雲跟前,盈盈就要下拜——
卻被祈雲執住了手腕一拖,她整個人就伏在了她懷裡。
她的呼吸就在她耳邊,她竭力按捺的心跳便再也不受束縛,激烈的鼓譟起來。
曾經也許有怨恨,恨我真情想呆、痴心枉費,可此刻,我都忘了——
原來你與我一般思念。
這便夠了。
第五十七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似乎是亙古不變的原理,更何況,這個“天子”之位來得並不是那麼名正言順,大清洗成了必然——
隨著新帝登基,望京城內風雲詭譎,暗湧激盪,興高采烈的自然是新貴,黯然失色或是家破人亡的自然是成文帝舊臣,更有那激烈者,撞死宮牆外,以死訴憤,以肝腦塗地表忠心,只可惜無人理會,這京城多是聰明人,早向新帝俯首稱臣,換來的,不過是家人、族人的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