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月白色的長袍,連聲音都聽不真切,不過看著的確是有幾分氣質。
可君言從來不關心朝政,入宴也只是自顧自地吃著,偶爾與宜妃閒談幾句,連那文三元的名字,都沒仔細聽過。
“昭儀對那文三元不感興趣?”宜妃難得有興致啟開話茬,君言也樂得與她聊上幾句,“姐姐是知道後宮不得干政的,再者說臣妾一個婦道人家,就算知道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好這個奇作甚。”
宜妃抿唇淺笑:“昭儀倒是好心性,這文三元的事兒,整個後宮裡,怕也只有昭儀妹妹你不清楚的了。”一聽這話,君言柳眉輕挑:“哦?難不成這文三元里頭還有什麼故事?”
“妹妹真不知呀?”宜妃取了帕子輕拭嘴角,“倒也不是什麼大事蹟,不過這位文三元從前在京中就小有名氣,聽聞身世還有些坎坷,從前三歲的時候,被人販子拐了去,十歲才被尋了回來,啟蒙晚,卻天資聰穎。”
君言來了興致,眼睛眨了眨,示意她繼續說下去:“從前在家時就聽底下丫環們議論,說是個俊俏的。又是有名望的唐家少公子,本以為不會參加科舉,沒想到就成了連中三元的狀元郎了。”
“唐家?”君言眼眸轉了轉,這可是個避世的人家。家大業大不說,為人處世十分低調,並不愛入朝廷為官,大多閒散從商。怎麼這會兒子出了個異類,連中三元不談,還與皇帝關係這麼親近。
八卦誰不愛聽,君言聽完這些,心裡早就好奇的不行,目光向那狀元郎看去,卻還只是個模糊身影,“宜妃姐姐,這位狀元郎叫什麼?”
“昭儀妹妹連這個都不知道?”宜妃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轉動著手裡的金鐲子,“可不能白告訴你,你庫裡那對金鑲玉的耳璫亮閃閃的,甚是漂亮……”
君言撲哧一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姐姐屬貓的呢,喜歡亮晶晶的東西。這有何難,給姐姐就是了。”宜妃得了好處,這才沒有賣起關子,大大方方地說:“是唐家少公子,唐北。”
唐北?君言舌尖繞過這兩個字,覺得有些熟悉:“這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
“這位少公子名聲在外,妹妹若是不曾聽過,才是稀奇。”宜妃並沒有把君言的話放在心上,心心念唸的是馬上要到手的金鑲玉耳璫。
妃嬪席上的動靜,早就入了齊縉的眼睛,他轉頭過來,含笑問道:“宜妃與元昭儀說什麼呢,這般開心。”
君言還沒接話,宜妃就出了聲:“方才昭儀妹妹說不曾聽過唐狀元名號,有些好奇,臣妾與她解釋一二罷了。”
齊縉一笑,略帶調侃道:“京中竟還有人不知唐北的。罷了,唐北你且去那兒給朕的元昭儀瞧瞧。”
“皇上,這不合規矩吧?”霂佑壓低了聲音,有些為難。
這事兒要是進了太后的耳朵裡,吃不了兜著走的不還是自己?雖說太后已經被削了權,可威嚴還在啊,畢竟是主子,收拾自己一個小奴才,不是動動手指的功夫。
齊縉擺擺手:“無礙,朕就在這兒,有什麼不合規矩的。唐北你去便是。”他說著,催促著唐北入妃嬪席,敬上君言一杯酒。
君言騎虎難下,面上有些尷尬,她接過緩竹遞上來的酒杯,低垂著頭,等那唐狀元過來。
齊縉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讓霂佑甚是頭疼,這些日子皇上明明都已經很正經了,怎麼忽然又變回了以前的樣子?
霂佑的心裡哭喊當然沒人聽的見,君言盯著地上,只瞧見一雙男鞋停在自己的跟前,耳旁響起一個清澈的男音:“臣給昭儀娘娘請安,娘娘萬福。”
君言覺得聲音有些熟悉,她疑惑地順勢抬起頭,本想細細打量那傳說中的人物,剛要開口,就愣在了原地,酒杯應聲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音。
作者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