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的熱度輕撫著他被裹得面目全非的頭部。
大魔頭安安靜靜、動也不動地配合著她的撫摸。
對於被關起來這件事,花知婉除了剛開始的驚訝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程度的驚恐。
她堅信他是無害的,她甚至自發性地給他奇怪的行為找好了理由。
——蘭戎只是害怕而已。
——害怕醒來她再一次消失,所以把她關在籠子裡。只要跟他說清楚,給他足夠的安全感,他就會把她放出去。
「好啦,把我放出去吧,我要看看你的傷勢。」
這次,她肯定他已經聽到了。
雖然,他依舊不作聲,但那雙始終注視著她的眼睛裡,突然間充斥了一種繾綣而濃重的情緒。
直把她望得,心頭一顫。
花知婉避開眼,不自然地將手收了回去。
「啊,那個、對了……我、我給你還買了果脯!」
總覺得要說些什麼,她七扯八扯,想和他對話,又不敢看他的眼睛:「給我看傷吧,看完傷,可以分果脯給你吃哦!」
話音剛落,他便起了身。
——想不到果脯還挺有用的。
花知婉鬆了口氣。
眼見蘭戎一板一眼地解開鎖扣,她撈起包裹,往大籠子的出口走。
走到門口時,他正好把門開啟。
「吱呀——」
「吱呀——」
明快的兩聲,一聲開門,一聲關門。
蘭戎抱起目瞪口呆的花知婉,連著包裹一起,放到軟綿綿的床上。
然後,轉頭自顧自地鎖好門,再一絲不苟地將鑰匙藏進襠裡。
——是的,襠。
目睹了全程的花小姐表示,她根本看不懂這個謎一樣的動作,更加不懂大魔頭此刻要表達的意思。
她眼睜睜地看著他藏好鑰匙後,又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步一步地走過來,在她的床沿坐定。
接下來,他重複在籠子外的舉動,開始新一輪漫長而枯燥的凝視。
——不能放你出去,但是可以進來陪你……他是這個意思嗎?
有點好笑,是怎麼回事。
「不想放我走?怕我逃跑?」花知婉哭笑不得地問他。
大魔頭沉默了一會兒,重重地點了點那個被裹得圓滾滾的腦袋。
——倒是誠實。
「進來,是想吃果脯?」
這輩子的好脾氣大概是都用到這個人身上了。
——小孩是要哄的,小時候哄得不夠多,長大就得接著哄。誰讓時光叫她虧欠了他十年呢?
大魔頭不假思索,再次點頭。
花知婉小心地扯松白布條,從有限的縫隙中,往他嘴裡塞了一個無核甜棗。
「那,你吃了我的果脯,給我看看你的傷好不好?」
——算了,暫時不出籠子倒也沒什麼,反正死宅這種生物早就習慣了常年不挪窩。他的傷重要,還是要看看的。
其實,她的手早已放在他鬆垮的衣帶上,只是禮貌性地問了一句而已。
大魔頭抿著嘴,嘗到口中細細密密的甜意。
猶豫片刻,沖她點了頭。
……
蘭戎的傷勢很嚴重。
他的包紮八成是自己完成的,白布條粗暴地一圈一圈纏緊在面板表面,除此之外沒有做任何的處理。
一道道猙獰的創口觸目驚心,難以想像,他傷成了這個樣子,之前還蹲在那裡看她睡覺。
也許是她臨時開的金手指,說他具有「金剛不壞之軀」、「尋常刀劍只能傷他皮肉」,也許歸功於他自身驚人的自愈能力。幸運的是,除了背部的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