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豆子。”
姬君陶呆了一呆,他只想著滿足小朋友的願望,沒想到自己也是要幹活的。再一想,這母子倆顛顛兒地跑來送禮,自己一點沒有表示實在說不過去,雖然極不願意,也勉強坐到了沙發上,一邊示意懷月坐一邊問豆豆:“小朋友多大了?”
“4歲。”豆豆伸出4個手指頭搖了搖,問:“我在南山幼兒園讀小班。”
“哦。”姬君陶點點頭。蠶豆莢有點厚,他用大拇指掐著剝,有點兒費勁。
懷月覺得現在的情景十分詭異。
自己和兒子貿然闖入了一個陌生人的家裡,這個陌生人極有可能精神有點不正常,更或許正準備結束自己的生命,現在卻同他們坐在一起剝蠶豆。
新鮮的蠶豆莢的汁會染黑手指,懷月這樣想著,便在一旁示範道:“掐著剝手指頭會疼,扭一扭就好了,豆子自己就蹦出來了。”她很詫異自己竟然在這樣忐忑的時刻想的卻是讓這雙精緻極了的手剝蠶豆有點兒暴殄天珍,大概自己也有點精神不那麼正常了。
豆豆為了他的小紅花一心想討好姬君陶,很狗腿地湊到他身邊道,“叔叔你瞧這樣,很好剝的。”他才剝了沒幾隻豆莢,小胖手上已經有點黑了。
姬君陶點點頭,聽話地依樣畫葫蘆。自己的腦子一定是進水了,他想,自從搬到這裡以來,因為忙於工作他幾乎足不出戶,今天竟然會讓陌生人進屋,還和人家一起剝豆子,從小到大他都沒有剝過豆子。
懷月見他沉默無語,心想他可能還糾結在自厭的世界裡,一邊無比盼望著開紅色跑車的女子快點回來,一邊便想找個話題分散他的注意力。
“小朋友叫什麼名字?”姬君陶主動問道。
“我叫魯瀚辰,大家都叫我豆豆。叔叔呢?”豆豆是個自來熟的孩子,而且善於打蛇隨棍上。
“我姓姬,”姬君陶微笑道:“魯太太,你兒子很可愛。”
“我姓商。”商懷月習慣性地糾正道。她早已不是魯太太了,現在的魯太太另有其人。
“噢。”姬君陶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我剛搬來不久,還沒來得及和大家認識。”
懷月心想他這付冷冰冰的樣子,要不是像她們母子這樣厚著臉皮自動找上門來,估計住十年也不會結識什麼人。才搬過來?難道又是另一家了?那個開跑車的女人把房子賣給他了?裝修的時間也不長呢,真有點可惜了。
眼看著屋子裡沒什麼其他人,她有點著急,他的家人呢?她和豆豆也不能一直看著他呀。只好順著他的話說道:“這裡離市區遠了一點,所以很多住戶週末才來度假,大家互相之間其實都不怎麼認識。”
“叔叔家裡有小朋友嗎?”豆豆問。
懷月聽了暗暗高興,正好可以打聽他的家人在哪裡,什麼時候回來,這個兒子真是太得她的心了。
“沒有。叔叔家裡只有個阿姨,她去寵物醫院看她的小狗去了,小狗這兩天胃口不好。”姬君陶耐心地答道,這是他見到過的長得最漂亮的孩子了,長得很像母親,卻又不失男孩子的大氣,可以想見孩子的父親必定也是一個英俊的男人。
去寵物醫院應該不需要多少時間吧?懷月舒了口氣,聽兒子又問:“小狗也疰夏嗎?媽媽說明天要做烏米飯,豆豆吃了烏米飯就不會疰夏了,要不也給小狗吃一點?”
懷月見身旁的男人面露疑惑,忙解釋道:“是個風俗,立夏這一天要是吃點烏米飯,孩子不會疰夏,也不會被蚊蟲叮咬,明天是立夏,外面糕團店有賣烏飯糕的,可惜都是甜的,豆豆不喜歡吃,我就自己給他做點鹹的。”
姬君陶“嗯”了一聲,“我不知道還有這樣的風俗,烏米飯是什麼?”
“就是很黑很黑的飯。”豆豆道,“叔叔我給你講個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