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西風並沒坐下,輕笑地走向天鷹,笑聲如剃刀,薄而利。
天鷹感到他有點反常,愕然道:“你想幹什麼?”
柳西風從輕笑轉為奸笑:“天鷹的房間,怎麼藥味如此之濃?”
天鷹微微往後抽身,突然已恢復冷靜,想借威嚴,掩飾功夫已失。
“本座喜歡此種龍涎香味,是以放多了些。”天鷹冷森道:“柳兄你這種態度已快冒瀆本座了。”柳西風冷笑道:“你有時間裝,我可沒時間陪你玩!〃
“你——”
“不用再裝了!你那副空架子是唬不過人的!〃
天鷹眥目瞪視:“你好大的膽子!來人……”
突然柳西風欺身向前,很快地封住他嘴巴,奸笑道:“叫啊!讓所有天鷹崖的人都知道你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老頭!〃
天鷹不自禁地抽攣全身,這句話,就像燙紅的大鉗子,緊緊夾住貼滿他全身的肌膚,猛狠地從腳撕到頭頂,是剝皮!粘了二十幾年,長了血,生了肉的假皮,突然間就被毆、刮、抓、撕、挖得一乾二淨,剩下一身血淋淋,見紅帶白的骨肉。
每以為灌了血,纏了筋肌細肉的皮會活過來,如今卻那麼容易的被撕去?火辣、錐刺、蟻蟲噬啃,所有能帶來烈痛的滋味,現在就在他身上每個角落狂風暴雨般,一陣又一陣地颳著,掃著。
他恨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更恨小刀兒奪走他的藥。也恨蘇珊不該說出那種話,如今卻應驗了。
抽搐漸漸平靜,心頭一片空白,空架子是連心思都沒有,感覺也是沒有,生命也沒有。
他現在就是如此,也喊不出聲音。
柳西風對於他的反應,感到很滿意,慢慢鬆開雙手。倒退兩步,含笑而立。
“你果然是聰明人。”
蝥痛過後,天鷹反而平靜多了。
他問:“你怎會看穿我的把戲?”
柳西風得意一笑:“從你進攻公孫府,在風翔鎮山區時,我就起了疑心,不但是我,連我兒子都看出不對,那時你的眼神無光,我又怎能會相信一個絕頂高手會如此呢。”
“但是……在那之前,我的替身已和你對過掌!你該認定我武功才對!〃
“就因如此,我才得百般試探,當時我只是疑心,後來見綠總管和春神交手,突然覺得他的身法太像上次和我交手的天鷹,而他又寸步不離你,尤其那晚若加上你這種身手的人參戰,秋月寒就算再強,也禁不住打擊,可惜卻見不到你的蹤跡?”柳西風輕笑道:“原來你是躲起來了!〃
天鷹臉色更白,他何償願意躲起來!他恨不得能露身大展身手,以現當年威風,然這種事只有在作夢和幻想時才能出現。
柳西風繼續道:“後來綠金福去請我,我逼他出手,從過招中更肯定他就是上次代替你比武的人,有了這些,你的秘密就很難保了。”
天鷹恨道:“當時不該派他去!〃
柳西風道:“你也不必太怨。假的總是假的,終有一天會拆穿,你不停地想謀奪公孫小刀的丹藥,不就是個很大的漏洞?”
天鷹戚然道:“我沒辦法……”
柳西風淡然笑道:“所以說,世上最可靠的還是自己,像你手無縛雞力的人,怎能混江湖呢?綠金福對你忠心耿耿是沒錯,但他終究會離你而去,甚至他突然不管或叛變。你十條命都沒得死,為什麼不等醫好了身體再出來混?”
他說的話意和春神差不多,天鷹甚至以為這話是春神教他的。其實只要有點靈性的人,就會明白這個道理,說出這番話,也非什麼難事。
“你明明知道我如此,你還將玉符交給我?”天鷹道:“難道玉符是假的?”
柳西風笑道:“千真萬確是真貨!不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