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竄到了門邊。
狗畢竟是狗,它不能像人一樣的去開門。那隻在門口踱步的狗煩躁扒在門板上,用前爪去抓撓那門板。
賀青辰穿上拖鞋,走到門口去開門。
門只剛開啟一條縫隙,那隻一直抓著門板的狗就已經從屋子裡鑽了出去。
狗吠聲在黑漆漆的樓道盤旋迴響。
賀青辰把門拉開,從屋子裡平鋪出去的白熾光落在門口那人的身上,拉長的黑影扭曲的投射在樓梯道的轉角中,空洞的像只幽魂一般。
狗繞著韓景宇,用周身的皮毛磨蹭著韓景宇,韓景宇低著頭,全身都是溼淋淋的,他離賀青辰還有幾步的距離,賀青辰卻已然能感覺到從他身周傳來的森森冷意。
韓景宇就一直站在門口,低著頭,僵硬的沒有一絲生氣。
賀青辰將門徹底拉開,韓景宇還是沒有一絲反應的站在門口。
賀青辰明明有很多話想說的,他等這個人等到凌晨,現在看到這個人,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韓景宇像是陰影畫中那和光明對立的晦暗。
賀青辰伸手拽住他的胳膊,他拽上去了之後才發覺,韓景宇身上竟然一點溫度都沒有。他的衣服都打溼了,他用手抓上去,最先感覺到的就是一陣溼冷。
他抓住了韓景宇的胳膊,韓景宇才終於有了一點動作。
他從門口走了進來,那隻狗一直圍繞在他的腳邊,並且試圖舔他的指尖。這個時候,韓景宇卻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樣的模樣……
門被關上,韓景宇走了進來,賀青辰拉他站到燈下,他也就定定的站著不動了,頭上的白熾燈照耀下來,只能看見他瘦削的下頜。
“你冷不冷?”賀青辰這句話一問出來就後悔了,他以為韓景宇不會回答,而這個時候的韓景宇異常的沉默和溫順,他靜靜的說了一聲,“冷。”
只是這一聲,就叫賀青辰心裡酸楚。
“屋裡沒有熱水,我先給你去燒。”賀青辰這麼說著。他在沙發上等了這麼久,現在等回來的那個人卻叫他一點質問的勇氣都沒有。
賀青辰去房裡燒水了。
被韓景宇毀的不成樣的房間被打理了一遍,那也許不算是打理,只是把那些撕碎的海報用垃圾袋裝起來放到門邊,桌子扶了起來,牆上碎裂的鏡片也都被摳了下來,一齊裝在垃圾袋裡。而那株斷了根莖的蝴蝶蘭被他攏了一捧土,盛在塑膠杯裡安置在陽臺。這已經是賀青辰所能做的極限了。
韓景宇就一直站在燈光下,他身上的水汽一直沒有散開,溼淋淋的,帶著一種破敗的池塘裡腐爛腥氣。
賀青辰燒了熱水,用塑膠盆裝著,端到韓景宇面前來。
韓景宇一直維持著那個被他牽引進來的姿勢,不曾變動上一下。
賀青辰把盆子放到韓景宇腳邊,轉身去視窗取晾乾的毛巾,毛巾用一架掛在外面牽的一根鐵絲上,他需要探出大半的身子去夠。他現在身體肯定不會容許他這麼做的,賀青辰只不過是取一個衣架,就痛的按著忍不住按著胸前。
毛巾已經晾乾了,上面還帶著皂角的清香。
賀青辰把幹掉的毛巾放到熱水裡,剛剛他將水燒開,根本不知道溫度有多少,就這麼貿貿然的把毛巾浸進去,身後去拿的時候就被燙的觸電一樣的收回了手。他這麼狼狽的模樣,第一反應竟然是去看韓景宇的臉色。韓景宇根本沒有看他,他定定的看著自己腳邊的影子。
賀青辰又拖著拖鞋跑到廚房舀了一杯冷水加到盆子裡,才勉強將那滾燙中和了一些。
賀青辰把毛巾從盆子裡撈出來,浸泡在熱水裡,毛巾燙的驚人,他雙手去擰的時候,掌心都燙的緋紅。他把毛巾擰起來,去擦韓景宇的臉,韓景宇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