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一輛烏油棚小車無聲無息地出了定遠侯府角門,車裡坐著如箏和浣紗夏魚。
車子走在大道上,略微顛簸了幾下,浣紗和夏魚倚著兩盆墨菊擠在底板上,儘量給如箏騰出空間,浣紗抬頭看看如箏,說道:“委屈小姐了,要坐這種車子出門,可張叔能排程又不會引人注意的,只有這種採買上媽媽們用的車子了……”
如箏笑了笑:“無妨,現在咱們是偷偷出門,自然越不顯眼越好。”她笑著拍拍自己身邊:“浣紗上來坐,別倆人擠成這樣。”
浣紗搖了搖頭:“奴婢們沒事的,小姐你坐好,當心一會兒顛簸起來。”
如箏笑著點點頭,不再說話,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的小箱子,那裡面是自己這些年素日積攢下來的存項還有過年時長輩給的小金銀錁子和平日裡用不上的一些貴重首飾,可以說是自己現在唯一的一點財產了。
重活了一輩子,她才明白了錢財的重要性,如今母親的嫁妝還在薛氏手裡管著,雖然她不敢妄動,但之後的事情誰又能知道呢,再說嫁妝銀子是有數兒的,終究靠不住,她還是要靠自己多多的存私房,才能保證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自己和崔媽媽浣紗她們都能有依仗。
這幾日來,她一直在想這件事,今日聖上的壽宴到提醒了她,她記得前世,就是在聖上五十大壽過後不久,東邊邊境上的東夷國就犯了境,大戰一打就是三年,海禁也禁了三年,戰事一起,東夷諸島出產的特產倭卷,倭扇,彩珠,蜜涎香等便斷了來路,一年之內價格瘋長,幾乎是有價無市,很多做東夷貨品的商人都發了大財,可一年以後,這些東西便在市面上絕了跡,有些珍品彩珠簡直是千金難求,而僅僅是一年前,還只是一錠金子便可以買幾十顆的價格。
此次出來,如箏便是要用自己攢的這幾百兩銀子求舅父和表哥出面幫自己開一爿專做東夷貨品的小店。
定遠侯府和武國侯府同在權貴聚居的烏衣巷上,離得並不遠,如箏思量著,外面趕車的崔媽媽之子崔孝稟了一聲,車子已經駛進了武國侯府大門。
門子遠遠地迎出來,雖然這輛馬車看上去很破舊,他到也不敢託大,當下恭敬地問到:“請問車內是哪家貴客,與我家老爺夫人有約麼?”
如箏示意浣紗回話,浣紗一撩簾子下了車,向門子福了福身:“有勞老伯了,我家小姐是定遠侯府大小姐,崔侯爺的外甥女兒,今日唐突拜訪求見侯爺和夫人。”說著,將一塊約莫一兩的散碎銀子塞到門子手中,那門子卻不收,推讓到:
“姑娘這就見外了,既是林小姐到了,老奴這就去通稟。”說著便吆喝門上候著的小廝來幫著帶路趕車。
浣紗重新回到車裡,笑道:“看崔侯爺的家風才真正是清貴的世家大族,門上的大伯連散碎銀子都不敢要,要是擱在咱們府裡,一兩還嫌少呢。”
如箏唇角帶了一絲冷笑:“這便叫做‘上行下效’。”
章節目錄 第17章 籌謀(中)
言談間,車子已經駛過了二門,如箏在門廊處下了車,抬頭就看見琳琅笑盈盈地迎了上來:
“我說今天怎麼一大早就有個小黃鸝在我窗子邊兒上叫呢,原來是應到你這兒了。”
如箏笑到:“是啊,我是特地給你送禮來了……”說著讓人搬下車上那兩盆墨菊:“如何,可還入得了表姐的貴目?”
琳琅笑著點點她額頭:“你就村我吧,和著我是沒有這麼好的花兒,總之來了就別想再帶回去了。”說著拉起她的手:“跟我回屋說話兒去?”
如箏笑到:“是要好好和你說話兒呢,不過我還是想先去給舅舅請個安。”
琳琅笑著一拍自己頭:“是啊,看我,你來了我高興的正事都忘了,爹爹知道你來了,別提多高興了。”說著,便領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