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我和Steve。X相提並論。”他咆哮著,嘶吼著,象極了被困的野獸,青面獠牙,血口大張,卻又無法擺脫堅固的牢籠。
我露出純良無邪的笑臉,“你幹嘛這麼在意Steve。X?”
邢質庚淺淺地撇了撇嘴,眸光黯淡少許。“他是你的偶像不是嗎?”
“你放心,我怎麼也不會和偶像摟摟抱抱,做出有違夫妻之道的事情。”我眨了眨眼睛,繼續裝傻充愣,用調侃的語調喚起他的回憶。
他眼神飄浮閃躲,避開我近乎狂熱的注視,把飯盒收拾好,把我拉到沙發上繼續討論婚禮的細節。
我興趣缺缺,坐在他身邊把玩他的襯衫釦子,解開,扣回去,再解開,再扣……反反覆覆,樂此不疲。
唯有我心中的寒意在反反覆覆的動作之間漸漸蔓延擴大,一解一扣如此容易,如同我們的婚姻一樣,在一起或是分開都很輕易。
我給了你時間檢討,並不希望你象《非誠勿擾》裡的葛優,抱著神父懺悔,從記事起開始,一直不斷地回憶懺悔,把神父弄得也瘋狂了,還有很多的錯事沒有懺悔夠。
我只想要這一段時間,僅僅只是我們相遇之後的三個月時間,這三個月之於你生命中的二十八年來說,微不足道。
“對了,予馨前幾天也過來了,說要給我們彈婚禮進行曲。很有面子吧,鋼琴才女助陣。”邢質庚翻著婚禮方案,指著其中細節對我說。
“不要。”我近乎條件反射地一躍而起,一把將他的扣子揪了下來。
“為什麼?”邢質庚滿頭黑線地低頭看了看被我扯掉釦子的襯衫,正好露了他完美的腹肌。
“不要就是不要。”有誰見過前未婚妻給前未婚夫的婚禮彈奏婚禮進行曲的,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別耍小孩子脾氣,紀家二老也會來觀禮,現在都已經入住暮雅軒了。做為世交,我不能撅了他們的面子。而且我們家的那幾個也來了,說這樣可以彌補……”他將將住了嘴,不再往下說。
“彌補什麼?”
他抿了抿嘴岔開話題,“這個都決定好了,也沒有會注意到這個細節。”
“我說了不要,你要是敢讓她彈琴,我就敢不出現。”我撂下話來,頭也不回沖上二樓,反身關上門,不理會邢質庚的呼喚。
我害怕還會有謊言,還會有欺騙,以及隨之而來的我無法承受的傷害。
婚禮的前一天,邢質庚給我電話詢問我對婚禮安排的意見,小心翼翼地把所有的安排向我一一闡述。我安然地聽著,不表態也不反對,只推說你決定就可以,便掛了電話。
而他卻不曾再向我提及關於婚禮進行曲的彈奏人選,他躲閃的言辭已足以說明一切。
我想說,我是一個偏執到極點的人,也是一個懦弱到極點的人。我沒有勇氣問,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夾著尾巴逃之夭夭……
我給了你機會,是你不珍惜,不願意坦城相對。
我把手覆在小腹上,輕聲低語:寶寶,和爸爸說再見吧!
唉,我現在終於能理解閨蜜當初帶著小茶葉四處顛沛流離的心情,愛而不得的疼痛終是將人挫骨揚灰。
即將步她後塵的我又會是何種落魄的境況,我只能捂眼不去想。
在一段關係中彼此坦誠相對,他沒做到,我也一樣。那麼,還有什麼一輩子可言。
我寧願當一世鴕鳥,也不願成為飛上枝頭的烏鴉。
*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配合我陰霾到極點的心情,天空下起了綿綿細雨,不一會兒便拉起雨簾,大雨傾盆而下。
我反鎖了房子,把一份委託領智律師事務所江川律師擬好的離婚協議書寄往暮雅軒,並叮囑江川一定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