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們同桌的多是高中時的女同學,其中一個就是劉曉。大家聊聊近況,又忙著加彼此的電話和微信。太多年沒見了,高中時又不是很熟,現在見面也就只能聊著過去的事。近況總是輕輕帶過,除非有人想刻意的比較,才會問得比較仔細。
對話都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或者上一句和下一句沒有太直接的因果邏輯關係。
坐了一會兒,李少艾說她想去洗手間。她坐在三人的中間,要出去比較困難,任惟伊跟著站起來,方便她出去。
任惟伊看著沒甚麼反應的宋程程,便俯過身來,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溫聲道:「程程,你要是不舒服就跟我們說,或者可以讓顧政先陪你回去。」
宋程程的臉白得一點血色都沒有,任惟伊想她是不是病了,或者是生理期。
「嗯,我沒事,可能是餓了。」宋程程牽強地擠出一絲笑容。
任惟伊皺了皺眉,還是不大放心。還想再說甚麼,卻聽見在很近很近的位置,傳來了林天宇的聲音。
太近了……好像就在她的頭頂。
「同學,跟你們倆換個位置怎麼樣?」不用看,都能聽出林天宇的吊兒郎當。
「呃……」坐在任惟伊旁邊的人呆了呆。
「沒事,我那桌的人你都認識,大家都是舊同學。你跟我們換個位置吧,生死攸關啊。」他又笑道。
任惟伊回過頭來,抬眼盯著他,抿著雙唇,沒有說話。但眼神卻一點都不友善。
那次以後,他們在公司幾乎沒有碰過面,就像他們根本不在同一家公司一樣。林天宇像鬼魅一樣,忽然出現,又忽然消失。她心想,也好,他也該回去文姿餘的身邊了,畢竟那才是他的位置。
因此今天來這個婚禮,她是做足了準備,會看見兩人秀恩愛的場面的。她心想自己一定要看起來很大方很大方,她還特別在家裡練習笑容,一個平常不怎麼笑的人,在今天這場合一定要笑。
其實這些想法和舉止,說穿了就是她還在乎他。但她不願意承認,她覺得那只是關乎她面子的事情而已。
只是女人之間的事。
結果,林天宇竟然還敢過來,就像高中那會兒一樣,強行霸佔她旁邊的位置。
那人夾在中間,看了一眼任惟伊,又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林天宇,想了想,還是後者不能得罪,於是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縮著肩膀,和旁邊的舊同學一起挪到了隔壁桌。
林天宇和顧政慢條斯理地坐了下來。正在此時,李少艾也回來了,一到桌邊,看見林天宇和顧政換到了她們桌,心想,林天宇的確能人所不能,犧牲精神教人動容,明知道這裡有顆只對他引爆的炸彈,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往這邊跑。
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低聲地問宋程程:「要不要我跟顧政換位置?讓他陪陪你?」
宋程程立刻搖頭,道:「不用!不要麻煩了,就這樣坐吧。大家對著那麼久了,都厭了,沒必要甚麼事都黏在一起。」
「你確定?」李少艾再問。
宋程程「嗯」了一聲,然後說:「我去下洗手間。」
這桌子的人,不安的輪流去洗手間,也不知道是要逃避些甚麼。
李少艾又回過頭來,把聲線壓到最低,對著任惟伊說:「你剛看到文姿餘,覺得怎麼樣?」
任惟伊不明所以:「甚麼怎麼樣?」
「你不覺得她的雙眼皮還有鼻子……有點假嗎?」李少艾低聲道。
任惟伊剛才看見文姿餘的第一眼,注意力放在了別處,根本沒有仔細觀察過她的樣子,於是道:「沒仔細看。」
李少艾覺得有點可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