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順便看到了宋程程三個字,臉上終於有點表情了,放下了心,便向右邊的石階走去。
宋程程是她的好朋友,或許應該說,宋程程是她唯一的朋友。
在這看起來像是比這個世界還要大的學校裡面,她只有一個朋友。
這聽起來簡直比中頭獎還難的機率,她也做到了。
石階兩旁的花草也修剪過了,花朵色彩斑斕,飄著隱隱的香氣,看起來賞心悅目。
她先去了一樓的圖書館,開啟門,才覺得好像找到了一個可以呼吸的地方。
這裡大概是整個學校裡她比較熟悉的地方了。
然而,圖書館也經過了維修。
雖然在她的預料之內,但還是要親眼看過才能相信。
書櫃換過了,那從前帶著一點紋路和起伏的書櫃不見了;旁邊的自習區也換上了新的桌椅,地方看上去也比以前要寬敞。
明明氣息是相似的,但面前的景像卻又不同。
她在中國文學的書櫃前停下腳步,看了好一會兒,挑選了張愛玲的《半生緣》。
借好書後,再爬了三層樓梯,拐個彎,在走廊的盡頭便是二甲班的教室,那是接下來一年要收留她的地方。
沐風書院在中產住宅區臨馬路而建,學校的後面和馬路的對面都是住宅社群,所以除了早上馬路堵車時會比較擾人以外,其他時間都算挺清靜的。
任惟伊在走進教室以前回過頭來,從這裡望出去,便是馬路,還有路人,以及漸漸變多的學生。
教室裡總共有七排桌椅,每一排都有兩個桌子拼在一起。
她在教室的最後面挑了一個位置坐下,安靜的看著自己剛剛借來的書。
班裡面出現越來越多的同學,交談聲越來越密集,但似乎也不能打擾她的世界。
沒有人跟她說話,她也沒有跟別人說話,她甚至連抬頭都沒有。
在別人眼裡,她或許是一個高傲的怪胎。
在他們忙著噓寒問暖的時候,只是在對話的空隙間對她投來一個無法理解的眼神。
但她沒有所謂,別人怎麼看怎麼想怎麼說,她都無所謂。
正因為無所謂,所以她百害不侵。
直到真正有所謂的事情發生了。
當她正在全神貫注地看書的時候,旁邊有一個男生坐了下來。
她不用看過去都知道那是一個男生,從他走過來的氣息,掠過她眼角的高大身影,還有誇張粗魯的動作舉止,她都知道是一個男生。
而她旁邊的位置是留給宋程程的。
她放下了書本,瞄了瞄旁邊,這個人沒有人不認識。
&ldo;不好意思同學,這邊的位置有人坐。麻煩你去坐別的位置。&rdo;
任惟伊麵無表情地說著,聲線也沒有半點起伏。
&ldo;有人坐?可是你沒有放任何東西在這裡啊!這裡又沒有寫名字,那就是誰都可以坐啦。&rdo;
顧政笑了笑,臉上就是光明正大的掛著開她玩笑的表情。
好女不與男鬥,尤其是他這種當無賴當上癮的青春期幼稚男生,更加沒有和他爭的必要。
於是任惟伊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轉過來收拾自己的物件,她看到了自己的左邊的那排已經有人坐了,而且還是和顧政同一黨的難兄難弟,傅靖。
難兄難弟還差一名便湊齊,準備好禍害地球。
而這三名難兄難弟到底是憑什麼被分配到甲班的,也是讓人毫無頭緒。
不過她一點興趣都沒有,她瞄到了最右邊的角落位置還空著,正打算成人之美,把這個位置讓給顧政,讓他自己跟自己繼續耍嘴皮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