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說我嗎?」任惟伊微微瞪大雙眼。「其實才不是,這世界上哪有甚麼都做得好的人。光說畫畫,我就不行了。」
「但惟伊姐你別的事情都很厲害,剛才聽說你在大公司裡還升職了,這麼年輕就事業有成,每次見到你,我都覺得你是女強人,特別有魅力。」蘇蔓莎讚嘆道。
任惟伊笑了笑,沒有答話。
蘇蔓莎抿抿唇,隔了一陣子,又問:「要怎麼樣,才能像惟伊姐你這樣?這麼漂亮這麼能幹,這麼聰明又這麼有魅力,要怎麼做,才能像你一樣呢?」
還有,亦辰哥還這麼喜歡她。要怎麼做才能跟她一模一樣,變成和她一樣的話,霍亦辰是不是就會看看她了?
任惟伊笑了一聲,覺得蘇蔓莎有點可愛,這麼直接的哄人,把人哄得真以為是那麼一回事。
「不要像我這樣,像我這樣又死板又冷冰冰的人,沒有男孩子會喜歡的。」任惟伊自嘲道。
蘇蔓莎抬眼看著她,先別說那天跑進來的男人,光是霍亦辰,都已經喜歡任惟伊喜歡了那麼久。
「那怎麼做,才能像惟伊姐你一樣,所有事情都做得那麼好?」蘇蔓莎問。
任惟伊頓了頓,想了一陣子,其實她不是承認自己凡事都做得好,她只是突然想起了她看過的一段文字。然後轉過頭來問蘇蔓莎:「有看過村上春樹的《國境之南太陽之西》嗎?」
蘇蔓莎搖搖頭,當下覺得自己很沒有文化,不管是任惟伊問的,還是霍亦辰問的,她基本都沒有看過。
難怪她總是覺得他們的世界有點遙遠。
「裡面的男主角花了高薪請了一個酒保,在他的店裡調酒。你知道為甚麼嗎?」任惟伊問。
蘇蔓莎想了想,答道:「因為他調出來的酒很好喝?」
任惟伊點點頭,然後再解釋:「不單單是因為他調出來的酒很好喝,一般的人努力幾個月,或許也能調出不讓人丟臉的酒,可是那個拿高薪的酒保,因為調酒是他的特殊才能,他調出來的酒就是和別人的不一樣,所以故事的男主角才會為了留住他,所以用高薪聘請他。」
蘇蔓莎看著任惟伊,有點明白,又有點不明白。
「他說,很多事情,一般人肯努力的話,都能達到好的水平。然而在好和頂尖之間,存在一條界線,有些人能越過去,有些人就是越不過去。假如越過去了,你就擁有專屬於你自己的名字,別人怎樣也搶不走。」任惟伊說道。
蘇蔓莎繼續沉默地聽著,覺得她說的話很有意思。她想了想,笑道:「那我覺得惟伊姐你肯定已經越過了那條界線了。」
任惟伊歪歪頭,遲疑了一會兒,然後說:「我自己也不肯定,出來社會工作以後,常常覺得自己根本不可能越過那條線。所有在讀書時期獲得的自信心,工作以後都徹底瓦解了。」
她又停住,然後看著蘇蔓莎,說道:「這或許對從事藝術工作的人來說更是那麼一回事吧。很多人會畫畫,會寫字,可是把這些事情變成了藝術,畫的畫有人看,寫的書有人讀,過後又能留在別人心裡的,那就是越過了那條界線。」
想想,她其實還挺羨慕蘇蔓莎的。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而她,喜歡文字,卻沒有辦法投入它的懷抱。現在進入了利益的世界,為了生存,只能繼續走下去。
喜不喜歡,對她來說都太奢侈了。她也不應該求得太多。
蘇蔓莎點點頭,這點她沒有想過,對於未來,她還是很迷茫的。然而任惟伊的話,卻深深地紮根在她的心裡,使她總是會不斷地思考自己的方向。
另一邊的李少艾看了過來,對任惟伊揚揚手,讓她快點過去,任惟伊跟蘇蔓莎說了聲,然後便走了過去。
「來了。」李少艾看見任惟伊,一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