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道:「你們可以出去工作了。」
眾人像鬆了口氣似的,忙將桌上的檔案收好,一個個往門外走。任惟伊也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和大家一起走。但林天宇卻留住了她,說:「惟伊你留下來,我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問你。」
任惟伊愣了愣,腳步止住了。前面的同事聽到後忙回頭來看著任惟伊,大家屏住呼吸不敢出話,連走路都不敢出聲。
「你也先出去吧。」林天宇對陳彬道。陳彬躬了躬身,悄無聲色地走了出去,又悄無聲色地關上了門。有些好奇的同事,包括陳經理也是,都堆在玻璃門外,想看看兩人在裡面的情況。可是陳彬出來後,便往玻璃門外一站,擋住了視線,使他們甚麼也無法看見。
整個空間只剩下了林天宇和任惟伊。這和昨晚不同,昨晚到處都是人,他不敢做甚麼說甚麼,可是這裡只剩下他們倆……
任惟伊緊抿著唇,一言不發。四周的空氣沉得可以把人的肩膀給壓垮。
「你過得好嗎?」林天宇的聲線明顯與剛才開會時的不一樣。他變得又溫柔又小心翼翼,就像當年一直在樓下等著她,然後終於看見她下樓來,出現了,他便對她說話的那種語氣。
他其實知道任惟伊這些年過得很好,他的內心是很矛盾的。他一方面想她過得好,但一方面又想到,她沒有自己過得更好,這種滋味並不好受。
他只能跟自己說,她過得好比一切都重要,這就夠了。
然而在她的面前,他還想問,雖然明明知道,但還是想問。他想聽她親口說,想聽聽她的聲音,那種只和她說話的聲音,不是匯報時冷冰冰硬邦邦的聲音。
「很好。」任惟伊一顆心晃動不已,但她的表情還是管理得很好。她看著他回答,她覺得自己連自己都騙倒了。
可是林天宇卻在她的眼神看到了些甚麼。只在看著他時才存在的起伏,雖然極力隱藏但總透著些蛛絲馬跡的微妙感。
「我昨天問過你的,我今天還是想問,你有沒有甚麼話想問我,或者是跟我說?」林天宇站了起來,走近她的身邊。
他心裡想,就一句吧。說一句,為甚麼當年怎麼樣都不肯再見他,就算是再簡單再荒謬的理由他都接受。
再不然,就問一句吧,問問他為甚麼一定要走,為甚麼現在才回來……甚麼都好,問他一句吧。讓他知道,她還是在乎他的。
「我昨天回答過了,今天的答案也是一樣‐‐沒有。」任惟伊看著他,說完後又看向門邊。
她想走的,但她又想再看看他。
「你甚麼都不想知道嗎?為甚麼走,又為甚麼回來,你都不想知道嗎?」他皺了皺眉,沉聲問道。
「有甚麼是我非知道不可的嗎?」任惟伊抬眼看著他,眼神像她的聲線一樣,起了波瀾。「我重視的只是結果,原因是甚麼,動機是甚麼,過程是甚麼,我都不在乎!你走了,十年後又回來了,這就是我看見的結果。我相信我看見的,自然就沒甚麼好再問的了。」
任惟伊一向冷靜,很少真的動氣,她現在講話的神情和語氣,明顯是有情緒了,這使林天宇有點兒開心。
可是她說的話,又讓他覺得有點兒苦。過程不重要,原因也不知道,他們一起走過的那些路,都成為了「不重要」。她所記得關於他的事情,就只是他拋下了她一人離開的決定。那些他為她做過的,對她說過的,最終都成了無關痛癢的可有可無。
她親自告訴他的,他在她的心裡,已經是路人某某某了。
林天宇愣住了,喉結動了動,卻說不出甚麼話來。
「這裡是公司,你是老闆,我是下屬,請你以後真的是問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