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話都白說了,文笙定要跟著紀南棠一條路跑到黑,他惋惜地嘆了口氣。道:“咱們走著瞧吧,用不多久你就會知道,我並不是杞人憂天。”
說罷站起身。向外走去。
文笙沒有起身送他,甚至都沒有抬頭多看一眼。
鍾天鍾,簡直就像是個時時扇動著翅膀,一有機會就想趁虛而入,勾引旁人心底黑色/欲/望的小惡魔,白州之行和呆在京裡不同,干係太大。一個小小的紕漏就可能決定很多人的生死,文笙決定要冷著他,約束他。
爭到隊長。這是第一步。剩下的,等到了白州慢慢來。
第二天天不亮,眾人就吃了早飯,拔營起寨。繼續趕路。
再往前是百餘里山道。不管騎馬還是步行,都比昨天辛苦了很多。
到下午經過沉華嶺,即使是文笙也累得氣喘吁吁,鍾天政不計前嫌要幫她牽馬,雲鷺不知由哪裡冒出來,搶先一步抓到了文笙的馬韁繩,用足以叫鍾天政聽到的聲音道:“我來吧,你胳膊上的傷還沒好呢。別崩裂了。”
景傑帶著一隊兵士趕來幫忙。
文笙鬆了口氣,抬頭見兩側山峰夾著中間一條小路。這段路中間寬兩頭窄,像半截葫蘆放倒於地,果然十分險要。
紅彤彤的夕陽墜落於西北邊的山腰上,給整座山披上了一層霞光。
兩天之後,大軍到達山棗坡,從那裡東行二十里併入去興城的官道。
等進到鄴州境內之後,前面道路通暢,最遲隔上半日就有快馬送來白州的最新訊息。
魯大通和符良吉已經接到聖旨,帶著親兵起程返京了,若是這兩位不有意躲著紀南棠,很可能兩三天之後在路上碰頭。
符良吉還不錯,念著師生情分,將副將童永年官升兩級,大軍交給他代管。
童永年是紀南棠從行伍中提拔起來的將領,從彰州大捷開始就一直跟著紀南棠,此刻手下管著兩萬紀家軍,是大梁真正的精銳之師。
魯大通將大軍交給了副將米景陽。
米副將出自斐園米家,乃是玄音閣樂師米景煥的族弟。魯大通回京,還盼著米景陽能看在李承運和斐園米家從前的交情上,找機會救回女婿。
這些都未出乎紀南棠的預料,但緊跟著,同米景陽部對上的那支東夷人馬有了異動,發動了一撥突襲,再次將人心惶惶的大梁軍隊打得大敗,直退出五十餘里。
東夷大軍如一支騰挪在山野間的巨蟒,張開血盆大口吞噬著敗軍和無辜百姓,舒展開身體看似要將米景陽所率數萬人圍困住,可尾巴卻悄無聲息地向著白州與臨詔交界處游來。
若非紀南棠在京裡一接到聖旨,就將大隊斥候派出去,而童永年也按照紀南棠的命令,命令白州臨詔的地方官吏參與佈防,還真不會這麼快就得到了訊息。
紀南棠一聽手下報告的幾個地名,連行軍圖都不需開啟,就意識到對方是衝著自己來的。
意圖阻止自己這幾千人和兩處大軍會合,想將他直接截殺在白、臨交界。
紀南棠這邊已經是抄近道走山路,就差星夜兼程了,而敵人的訊息看起來更靈通。
再想東夷那邊是由鬼公子親自坐鎮指揮,也就沒什麼可奇怪的了。
他這一離京,魑魅魍魎盡數出動,看來不等進白州境,就有一場硬仗在等著他。
據報前來截殺的東夷軍隊大約有上萬人,差不多是紀南棠這支人馬的兩倍,他們在白州連打幾個大勝仗,錢有了,糧也有了,裝備精良,氣勢正盛。
此戰對他們也非常有利,以逸待勞,又佔著地勢的便宜。
打還是不打?
此戰若敗,那大梁軍隊士氣必定低落至底,被童永年堵在東邊的列登大軍很可能趁火打劫,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