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淮眸色一凜:「點二百人跟我走,另差人讓謝繼清速給我回話!」
他說著拂袖離去,因摸不清情狀,心裡亂得像在打鼓。
若說謝家謀反,他是不信的;可若不是謝家謀反,那就是大哥的意思。
大哥趁夜逼宮……?
這他同樣不太信。
紫禁城,端門外已陷入一片混亂。
門口的宦官都嚇暈過去好幾個了,幾個住得近的皇子先一步趕了過來,在錦衣衛到達宮門口之前將自己的人布了開來。
謝繼清帶人到門口時,就聽一人斷喝:「誰給你的膽子擅入皇城!拿父皇首領來!!」
騎在馬上的謝繼清左手一抬,身後排列整齊的錦衣衛應聲止步。
「平郡王殿下、浦郡王殿下、十二殿下。」謝繼清目光清淡地掃過三人,頷首,「在下奉謹親王之命而來,還請三位殿下讓步。」
「大哥?」三人蹙起眉頭相視一望,顯有些動搖。平郡王很快又道,「皇長兄讓你辦此事不可能無憑無據,你拿皇長兄手令來!」
第四十七章
謝繼清並不意外地一哂,翻身下了馬:「謹親王殿下正在宮中,手令一會兒會傳出來,三位殿下若不介意,我們便一道等。」
「……」三人微滯,皆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乾清宮,謹親王與皇帝的棋局已持續了一個時辰。
他的棋藝向來不差,但一向是溫緩滅敵,今日卻連自己都能感覺到棋路上多了殺氣,目下已顯然是父皇落了下風。
謹親王抬眸看了看,皇帝彷彿精神仍好,心情也不錯。
「父皇。」他暫且擱下了手裡的棋子,笑說,「這是不是快到您服藥的時辰了?」
皇帝看了眼窗外天色,也笑著:「都這麼晚了?該是要服藥了。」
他說著揮手示意魏玉林去端藥,魏玉林親自去端了來,畢恭畢敬地奉給他:「皇上……」
皇帝正要接,謹親王忽地伸手,先他一步將藥碗接在了手裡。
他輕鬆地笑著:「這藥看著還燙呢,兒臣幫您吹吹。」
「燙就先擱著,一會兒再喝,不用你吹。」皇帝看著興致頗高,說罷就又拿起棋子,「來來來,咱把這棋下完。朕都有日子沒見你了。」
他話音落下,卻不見謹親王應話。
皇帝執著棋子再度看向他,只見他一手執著藥碗,視線完全落在那藥汁裡。
「父皇是有日子沒見兒臣了,但不是兒臣不來覲見,想來也不是父皇不肯見,而是……」他冷漠地看向魏玉林,「是魏公公攔著不稟。」
皇帝一怔,魏玉林顯然一悚。
謹親王平淡而笑,端著藥碗站起身,一步步踱到魏玉林跟前:「你攔著我不讓我見父皇,有多久了?怎麼也有一兩年了吧。今天突然說父皇要見我,真讓我受寵若驚。」
「……殿下說笑、殿下說笑。」魏玉林賠著笑,擦了把冷汗。
「怕是別有隱情吧。」謹親王睃著他,「五月那會兒,你給西廠寫了封信,信裡說了什麼來著?」
話音剛落,屋裡死寂凜然。
謹親王猶睇著魏玉林,目光一分皆一分寒冷下去。
魏玉林那封信並沒有寫到很清楚,當時他們只摸了個大概,知道魏玉林可能要弒君。
後來又多方密查,才得知魏玉林多半是要下毒。
他一度陷入兩難困境,不知該從何時、從何處阻擋此事,直至錦衣衛偶然查到魏玉林在假造他弒君謀反的證據,他才驀然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