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王妃的信很簡單,說十二月初三是小女兒的十齡生辰,希望夫君能早點過去準備。
素瀾很瞭解妻子,不必多想也明白,妻子不希望他在凌都繼續待下去。
——難道凌都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素瀾自然想到這個問題,但是,既然妻子沒提,便是她也不能肯定,只是希望他避開是非。稍稍猶豫了一會兒,素瀾還是決定不違逆難道提出要求的妻子,明日便回京都。
放下王妃的信,自然也就看到了燕道遠的信簡,素瀾不由就皺眉。
——實在是由不得他不驚訝,燕道遠對他這個名義上地父親從小就不親近,彷彿早就知道他們不是親父子,自然也從來不曾給他寫過書信。
——難道真的有生而知之的天才?
素瀾不經意地想到了這個不相干的問題,不由失笑搖頭,雙手已經展開那捲竹簡。
沒看內容,首先入目的是賞心悅目的聖宮體,素瀾不禁讚歎了一下——這種由聖朝平安帝姬所創的字型,講究的是雍容優雅,是聖朝帝室最推崇地字型,也因為過於一絲不苛,被很多人詬病,但是,安陸要求王室子弟必須學習聖宮體,所上奏書也必須用聖宮體,素王看過很多兄弟子侄地字,個個都是苦練多年,當然都不差,可是,如燕道遠這般一絲不苛之外,整篇都透著行雲流水般自然的,卻沒有幾人能寫出來,他自己也寫不出這樣的字。
欣賞了片刻,素瀾才認真看內容,相較素王妃地那封信,燕道遠寫得更多些,遣辭用句也更加正式,透著一種疏離,先提了妹的生辰,又說家人都很想念他,最後一段又講到京都有一些不好的流言讓母親很擔憂,就是沒有希望他回來之類的文字。
素瀾輕笑,卻又將信反覆看了兩遍,眉頭也愈發地深鎖。
——道遠的信,意思與素王妃相仿,但是,隱約又有其它意思,素瀾對他又不像對妻子一樣瞭解,想深了,就更覺得困惑。
——到底是讓我回去,還是別有深意?
素瀾有些頭痛了,拿著信簡思忖良久,才想明白一些——燕道遠若是別有深意,就不該寫得這樣隱晦,恐怕還是因為素王妃擔憂才寫的這封信。
想到這兒,素瀾拿起兩份信簡,走到書桌,放下信簡,人卻走到一旁的多寶格前,拿起左邊矮層上不起眼的瑪瑙鑲金的擺瓶,伴著一聲輕響,與多寶格相連的書櫃緩緩轉動,露出密室的入口。
素瀾進去,伸手在牆上摸索了一下,壁上就翻出一顆明珠,照亮原本黑暗的密室。整間密事赫然是一間簡陋書房,除了一副桌椅,就只沿牆擺了木架,零落地放了一些竹簡、木牘、書帛,其中一角還有一摞素紙。
素瀾直接走到桌前,桌面上放著五卷竹簡,封頭處標著序號,素瀾依舊序號看過,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氣,匆匆走出密室,將一切復原,立刻揚聲喚道:“來人!”
門外的僕從立刻應聲,素瀾卻半晌沒說話,讓僕從驚詫不已,又不敢闖進去,只能去請長史過來。
“殿下……”長史在門外試探地喚道,小心地將耳朵靠在門上,想聽聽裡面的動靜,不成想,門卻一下子開啟,長史一個踉蹌,趴倒在門口。
“殿下恕罪!”長史慌忙請罪,但是,素瀾根本沒理會,直接吩咐;“本王現在入宮,你立刻準備,本王回來就要去京都!”
………【第六十九章 猶豫】………
國沿襲聖朝的禮法,非有功不授爵,王子亦不例外。受封嘉平侯,在安陸王子中是獨一無二的,因此,凌都的嘉平侯府,建制上要比其它王子府邸略高一籌,佔了整個興安坊,與太華宮僅隔兩街,中間夾著的便是素王府。
兩府離得太近,素王府的動靜不需打探,也自有下人看得一清二楚,隨後稟報上去。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