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怕也是五百年之前的事了。那一代縛魂壇壇主的身份來歷一直是個謎,卻是個令人聞之色變的大魔頭。據說他為了研究起死回生之術,不惜犧牲活人性命。重現世間的縛魂壇,已經徹底淪為魔道。走在正道的巫神殿被這邪教打壓,以至於差點滅門。幸好後來從中原來了一名十分厲害的劍仙,打敗了那魔頭,剷除了縛魂壇,還了南疆一片清平世界。”
“五百年前……劍仙……”
我聽到這裡,忽然聯想到了什麼。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大可能。
“是的,南疆至今仍流傳著那劍仙斬妖除魔的傳說。傳說那仙人足踏彩虹而來,孤身一人與數百妖魔在南疆的十萬大山中苦戰七天七夜。他受傷流出的血從天空滴落,化作紅色的雪飄落,每一片雪花落地之處,都開出一朵紅色的曼陀羅……”
聽她如此描述,我只覺得這未免過於玄乎——畢竟是傳說,加以編造,怕是早已將真相扭曲得面目全非。
她似乎看出我的心思,說道:“姑娘莫要不信,這可是真實的事情。因為感念那仙人的除惡之恩,南疆人為他立了一座雕像,供萬人敬仰,就在那留仙鎮的神仙祠中。我年輕時曾有幸進過神仙祠,親眼所見——那仙人凌空而立,腳下懸著一柄仙劍……總之,望著他時,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她嘴裡說著,竟然出了神,像是陷入了某種令她無比懷念的回憶之中。我卻在想,劍道仙門之人大都以斬妖除魔為己任,若五百年前仙門之中真的出了那麼一位仗劍南疆的厲害劍仙,他的事蹟肯定會受人敬仰,廣為流傳,並且流芳後世。可是我身在最大的劍仙門派天機城,卻從未聽說過此等事蹟,倒是有些奇怪。
卻聽坐在一旁的蜜兒插了嘴:“說起來,我還聽說過更奇異的事情呢。據說一百多年之前,神仙祠突然出現了一隻渾身燃著黑色火焰的怪物,卻並不傷人,只站在那仙人的塑像下久久凝望。就在人們驚慌不已之時,從來不曾下過雪的留仙鎮居然下起了鵝毛大雪,有人看到,在那紛飛的大雪中,那仙人的塑像發出銀色的光芒,變成了一個和那仙人一模一樣的俊美男子……唔,要不是留仙鎮那麼遠,我一定要去那裡看一看那仙人的塑像!”
“你這傻姑娘誒,那神仙祠是朝聖之地,你以為不管什麼人都能進得去麼?”婆婆笑道。
我聽她說得神乎其神,也禁不住笑了,湊到她耳邊悄聲說道:“這一定是那些想象力豐富的少女們編造的故事吧?我年輕的時候,也常常做夢,夢見仙人一樣的美男子,呵呵~~”
蜜兒的圓臉紅了一下,嘴裡卻嘟囔道:“我看姐姐你也大不過我幾歲,還說什麼‘我年輕的時候’……”
“還是請婆婆繼續說吧,說說看那縛魂壇的第三次崛起又是怎樣?”
老人喝了一口菊花茶,緩緩地說道:“那也是二百多年前的事了,這一次的事雖然時間離得近,南疆人關於這事的傳說卻很少。我曾聽我從前的師父說過,那一代的縛魂壇壇主雖然也是十惡不赦的魔道,卻不顧一切與一名正道的男子相戀,但後來,她卻正是死在那名男子手中……”
我聽得心中唏噓——正邪不兩立,此為大義,但那親手手刃戀人的正道男子,究竟會是何種心情?身不由己,有的時候真的是件殘忍的事。懷著這樣的心緒,我也不願再去深究這故事了。
“婆婆,那後來呢?”
“此後的兩百年內,就再也沒有聽說過有關縛魂壇的事情了。”
這位婆婆可真是說故事的好手,聽她娓娓道來,我只覺得這南疆竟是如此如此神秘。在這十萬大山之中,孕育出的盡是些奇妙又動人的傳說,聽得我出了神。
夜晚躺在靜謐的竹樓上,我仍是有些擔心玄徹。不過我已經讓月容偷偷留在了西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