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穿好了,鞋子也穿好了。然後呢?然後該做什麼?
又回到床榻上,將被子裹緊了身子。重華死死地盯著房間的門,莫名的恐懼包裹著她。難以入睡。
青鳶聽見重華這邊的動靜,連忙趕了過來。
剛進門就看見重華臉色雪白地裹在被子裡。還以為她發燒了,趕忙拿著燈走到床前。
“小姐?是白日著涼了麼?”青鳶伸手去探重華的額頭,卻發現冰涼一片。
“青鳶,我害怕。”重華緊緊地拉著青鳶的袖子。
青鳶被重華這不同尋常的反應嚇了一大跳。
“小姐是做惡夢了麼?”青鳶輕輕地拍著重華冰冷的手,安撫到。
重華搖了搖頭:“不,就是有一種什麼東西要來了的感覺。”
青鳶迷茫了個,什麼東西要來了?大半夜的能有什麼東西會來?正想安慰重華夜深人靜的不會有什麼事,突然,繁複的馬蹄聲在黑夜中擴散開來。
青鳶一怔,這個數量,至少是一個小隊。而且光是聽聲音就能聽出來是軍馬。普通百姓家是不會有這樣整齊的馬隊。
難道真的如小姐所說,有什麼東西要來了?
重華捏著青鳶的手:“怎麼辦?”
青鳶想了想:“或許是路過的。”
這倒極有可能,重華緩了一口氣,若是路過的……
馬蹄的聲音在客棧附近停了下來。重華和青鳶兩人都緊張了起來。看來是奔著這裡來的。
青鳶到底是經過專業訓練過的。第一反應是吹滅了手裡的燭火,飛身到窗邊確認一下退路。重華這個房間是在二樓拐角的地方,靠近後面的柳塘。下面鄰水,逃跑極不便利。
這會兒也沒辦法確認重華是否會游泳,要先藏起來才是正理。
耳邊聽著人數眾多的腳步聲進了客棧,重華反而冷靜了下來。
死一點都不可怕,等死的過程才可怕。知道有人來了,恐懼反而減輕了許多。知道眼前的情況就能及時想出應對的方法。最怕的就是未知的事物,那才叫真正的恐懼呢。
“外面怕是藏不了人,這屋子裡的櫃子床下又太顯眼了。”青鳶擰著眉打量著屋裡能夠藏人的地方。
重華扯了扯青鳶,指了指床頂上。
一般家庭家裡如果是手工櫃子,多半櫃子上面會留有空隙。那塊空隙上,一般會選擇放些鞋盒子收納箱之類的。重華不知道這裡的貴女會不會這樣做,反正她是認為架子床上面絕對能藏兩個人。
青鳶驚訝了一下,立刻將重華托起來送上了架子床的床頂,重華確認了一下,藏三個身量嬌小的女孩子是不成問題的。
先藏起來,確認不是找她們的再下來也沒關係。
青鳶身手輕巧,將床鋪整理了一下,看上去像是沒人睡過一樣。又將點過的燭臺放回桌子上,才飛身上了床頂。
兩人緊緊地伏在床頂上,屏住了呼吸。
外面吵吵嚷嚷的,似乎在挨門挨戶盤查什麼。只能斷斷續續地聽見“年輕的女子”“身量嬌小”“眼角有淚痣”之類的隻言片語。
眼角有淚痣?重華渾身一激靈,這分明就是在找她啊。
可是,怎麼辦?寧五爺和五夫人還在隔壁房間裡。寧志峰也在啊!
“世子爺,天字號房都搜過了,沒有年輕的女子。但是寧家的五爺和夫人少爺卻都在。”小隊長來彙報。
坐在大堂中假寐的周文淵微微抬起眼,淡淡地掃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寧五爺夫婦。
慢慢地站起身,清了清嗓子:“重華,我知道你在客棧裡。倘若你不出來,撫養你的寧老爺,我可不止會砍掉一根手指頭哦。”
若是在京城,這低醇冷冽的聲音會讓眾多少女傾倒。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