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老太太產生了什麼錯覺幻想罷。
可笑也不想想究竟是誰要收拾賈家,竟還能有此妄想,可見真真是老糊塗了。
賈敏根本不想見她,也懶得跟她掰扯,聞言直接就出言拒了,淡淡說道:“宅子給了,銀錢也給了,全當是還了最後那點母女情份,再多的我也無能為力,只將人勸走吧。”
能做的她都已經做了,自是不怕旁人再有什麼閒話可說。
她問心無愧。
然而賈母顯然並不這樣認為。
聽聞賈敏不肯見她,她當即便拉下臉來,在門口哭道:“我捧在手心裡疼了一輩子的寶貝女兒,事到如今竟連家門都不准我踏進一步,真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國公爺,你快睜開眼瞧瞧吧,咱們這是生養了一個什麼樣的白眼狼啊!作孽啊!”
若是過去,高高在上的賈母自是做不出這種潑婦罵街的行為,但如今落得這般境地,她早已經不是曾經那個超一品國公夫人了。
如今的她,已然被逼入絕境,自是無所不用其極。
可惜任憑她如何賣慘哭嚎也好,還是指天罵地也罷,什麼招數賈敏都不接,只由著她。
眼看她都已經搖搖欲墜了,林家的門房這才忍不住說道:“從事發到你們出獄,這期間咱們家老爺和太太可沒少替你們操心打點。
若不然你們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怎麼可能全須全尾地走出來?走出來之後又如何還能有大院子住,有衣裳穿有口飯吃?合該流落街頭乞討為生才是。
林家對你們賈家可以說已是仁至義盡,您究竟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難道非要逼得我家老爺太太去跟聖上對著幹?非得鬧得林家也家破人亡您才肯消停不成?
這人吶,得講良心,可萬不能貪心不足啊。
老太太,您說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對方擺明就是來胡攪蠻纏的,這話自然不是對她說的,也不是問她的。
真正的目標其實是旁邊路過、圍觀之人。
該張嘴時就得張嘴,哪兒能叫這貪心的糊塗老婆子將林家架起來放在火堆上炙烤啊?
果不其然,一些不知具體內情的人聽到這番話之後立即就轉變了看法,轉而調轉槍頭,開始對著賈母指指點點,唾棄鄙夷的聲音不絕於耳。
尊貴了一輩子的賈母哪裡能受得了這個?
哪怕來時就做好了豁出去臉皮的準備,可真正被人圍在中間戳脊梁骨時,卻還是不由得滿面臊紅羞憤難當。
本就身體不好,現下一時急火攻心,當即便兩眼發黑倒頭暈死過去。
所幸還有個忠僕鴛鴦寸步不離攙扶著,否則這一下栽倒過去,保不齊就該交代在這兒了。
眼看人被架著離去,林家人都不由得狠狠鬆了口氣,滿以為此事就這麼過去了,卻誰想沒過兩日這老太太又來了。
這回來竟是二話不說直接跪在了門前。
無奈,賈敏不得不出來了。
乍然見了面,她卻險些沒認出來人。
原本精心養護得還算茂密的銀髮已變得稀疏,湊近些甚至能夠看到一塊一塊的頭皮。
原本圓潤富態的身材也消瘦了許多,而一旦沒了肉支撐,鬆弛下垂的皮便再掛不住了,耷拉著與脖子連成了一體,蒼老粗糙如同老樹皮,著實有些嚇人。
賈敏下意識退後一步。
約莫有四五年沒見了吧?就成這樣了?
縱使不懂醫術,賈敏也能夠瞧得出來,這黃土彷彿都已經埋到老太太的脖子了。
一時間,心下那叫一個五味雜陳。
“敏兒!你可算是願意見我了……不到這一步你便死活不肯與母親相見,你真真是好狠的心吶!我的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