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又要‘教導’些什麼呢。”
沒過多會兒,管事婆子就來請眾人前去用飯了。
不算特別大的一張圓桌上擺滿了碗碟,卻是奇異的一半一半涇渭分明。
一部分是白花花的、米香四溢的大米飯,配著各色雞鴨魚肉綠葉蔬菜,葷素搭配色香味俱全,看著便很有食慾。
另一部分卻是黃色的餑餑、發灰髮黑的也不知究竟是什麼粗糧饅頭、看著像粥卻能當鏡子照人的湯水……菜也以白菜豆腐為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綠色不明物體看起來應當是入冬前儲存起來的各色乾菜。
為數不多的一點葷腥也就是炒雞蛋,還有點混在白菜裡燉的豬肉片。
只打眼一瞧,眾人就不約而同皺起了眉頭。
年紀最小的胤禎屁事不懂,當場就滿臉嫌惡地發起了脾氣,“哪個狗奴才竟連豬食也端了上來?這還叫小爺怎麼吃得下!”
合著,他竟拿另一半飯菜當成了村民家裡買來的粗茶淡飯。
啪——
胤禛黑著臉一巴掌呼在他的後腦勺,“那才是百姓家裡的飯菜!是正兒八經給人吃的,不是什麼豬食!”
原本還氣惱的小十四爺頓時驚呆了,“這不可能!這種東西連宮裡養的貓狗都不吃,人怎麼可能吃得下去!”
管事婆子尷尬地解釋道:“眼下天冷了,地裡沒有什麼活兒幹,整日在家貓冬吃食上便更加簡樸了些,不似農忙時節家家戶戶還能弄點油星肉星。”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林碧玉的腦海中不禁冒出這句話來,輕嘆一聲,無奈道:“好日子過的久了,未曾想到普通村民家的飯菜竟是這樣的,幾位爺只怕實在難以下嚥,索性就先委屈一下大夥兒,先分食這點東西墊墊肚子,一會兒叫廚房再做些吃食來。”
正要叫人將那些飯菜撤下去,未想胤禛卻攔了下來。
“百姓們能吃,咱們怎麼就不能吃?既是趕上了,哥兒幾個就都嚐嚐吧。”說著,便率先拿了一個有些發黑的饅頭。
本想鬧騰不幹的十四見他吃得一臉淡然沒有絲毫異樣,不禁也生起了些許好奇心,遂也抓起一個饅頭直接就往嘴裡送。
不料,一口下去當場就變了臉色,扭頭就給吐在了地上,“呸呸呸,什麼東西差點硌了小爺的牙!”
氣得他隨手就將饅頭給扔了出去。
胤禛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筷子一拍,就要發作。
林碧玉趕忙勸,“他才三歲呢,懂什麼啊?來日方長,再慢慢教就是了。今兒就讓他吃白米飯吧,這饅頭一看就粗糙得很,別再真將那幾顆小米牙給磕壞了。”
她都開口了,又見其他幾個小姑娘俱是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胤禛便也只好壓下怒火,省得壞了旁人的興致。
大抵也知道怕了,小十四撇撇嘴,很有眼色地鑽到林碧玉的另一邊硬擠了個屁股。
對面,胤禩面不改色地也吃起了粗茶淡飯,卻不想,即便做足了心理準備,粗糧饅頭入口的瞬間還是抑制不住地變了變臉色。
吐倒是沒吐出來,卻也看得出來下嚥得十分艱難。
餘下的胤禟胤俄自然也只好“捨命陪君子”,兄弟倆吃得臉都扭曲了,每嚥下一口都似一場折磨。
這也不能說是矯情,粗糧本就口感粗糙、硬,嚥下去時很拉嗓子,叫那地主老爺冷不丁嘗一口都不見得能習慣呢,更何況是幾位打生下來就錦衣玉食的阿哥爺?
能夠嚥下去都已經算很不錯了。
想當年,跟鬧騰著要減肥的室友吃過一回那什麼全麥麵包,滋味兒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呢。
要知道為了兼顧口感問題,那些商家幾乎都有額外新增混合細糧,大多都不是什麼真正的全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