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得渾身直哆嗦,便連嘴裡的牙齒都在“咯吱咯吱”打架似的。
也不知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放在手邊的茶盞被碰倒掉落在地上。
冷不丁一聲脆響之中,眾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抱歉,手滑。”
然而,那一臉要吃人的表情哪像那麼回事兒啊。
電光石火間,若有所悟的賈母當機立斷打發走了其他所有人。
“才還好好兒的有說有笑,這會兒突然又是發的什麼瘋?還真是多少年都不曾變過的嬌小姐德性,慣來氣性如此大,說翻臉就翻臉……當自個兒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呢?
難怪她婆婆到死都沒瞧得上她過,這樣陰晴不定的性子上哪兒都招不了人稀罕。”
誰也不會喜歡高興時候給自己掃興的人,尤其當這個人還是糾纏多年的老冤家。
新仇舊恨算一塊兒,王夫人自是不滿極了,忍不住就邊走邊嘟嘟囔囔,一副不吐不快的架勢。
可她自己是吐得痛快了,周邊的人聽著卻是尷尬極了。
尤其是賈寶玉和探春,想勸阻又不敢勸,只得用尷尬抱歉的眼神無聲對著林家姐妹二人賠罪。
林黛玉沒搭理那兄妹兩個,斜了眼王夫人,冷笑道:“可不敢勞駕二太太操心,我母親招不招旁人稀罕我是不太清楚,只知道我父親向來最是愛重母親,多少年來皆是處處尊著敬著護著讓著,想來應是稀罕極了吧?”
“你這傻丫頭,這還有什麼好不確定的?父親自然是稀罕母親的。”
林碧玉輕戳了下她的腦袋嗔怪一嘴,拉著她就大步離去,邊走還邊說呢,“咱們誰也不是那金子銀子,還能人人都稀罕不成?母親有父親稀罕就儘夠了。
不像有些人,既不得婆婆稀罕又不得丈夫稀罕,那才真叫失敗呢,活著得有多痛苦啊,可憐喲。”
“你……你們……”王夫人被氣個仰倒,險些當場厥了過去,瞪著那兩道背影真真是氣急敗壞,“兩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家,一口一個稀罕不稀罕掛在嘴邊,真就是不知羞!仔細傳了出去沒人要!”
一旁,邢夫人雖也無辜被紮了一刀,但她也知曉人家是衝著誰的,看見自己的冤家對頭這般丟人現眼的模樣她還是覺得暢快極了。
一聽見這話,當即就表示了反對,“你這話說得也太過重了些,外甥女不過是炫耀自家父母感情和睦,又不曾有什麼不合適的言詞,哪裡就犯得著你一句‘不知羞’了?”
……
已經瀟灑走遠的姐妹二人卻早將王夫人拋之腦後了。
林碧玉難掩雀躍期待地小聲嘀咕道:“再努力努力,估摸著咱們離搬出榮國府就不遠了。”
“難怪姐姐要將這事兒說出來,我還當姐姐果真何時變得那般寬容體貼善良大方呢。”
絲毫不介意妹妹的揶揄,林碧玉睨了她一眼,哼笑道:“咱們還是小孩子,在外被人算計欺負了自當回家告狀,這不是人之常情嗎?”
林黛玉默默翻了個白眼,思索片刻,嘆了口氣,“外祖母家由上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