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了衣服,讓你撒謊是因為覺得說實話太丟臉。你知道咯,跟老班那種老古董,你只要紅著臉捂著肚子說一句:#39;女人的問題#39;,什麼都蓋過去了。
我……倒!可事實就是這樣,林枳逃課一晚毫髮無損,我幫她掩蓋卻要付出做一個星期掃除的慘痛代價!你知不知道丁力申喜歡你?我猶豫了一陣,再寫過去。
知道。她回答。
那你會喜歡他嗎?
林枳看了一眼,伸手把紙條揉起: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那天下午,當我拿起笤帚開始打掃公共區,丁力申的話忽然在我頭腦裡刺耳地響起來:你以為你這樣幫林枳,她就會感激你嗎?
我為什麼要讓她感激我?友誼本來是不求回報的事。可是,當我打掃完公共區,沒時間洗澡灰頭土臉地到教室裡上晚自習,對比著林枳永遠潔淨的白衣,忽然,感到了一陣難堪的落寞。
忽然忽然,我想給林庚寫封信。
所以,我真的寫了。
我想我無法再承受他的沉默,我知道當他看見一個單純的女孩在藥店裡買驗孕試紙時那種被欺騙的感覺,他大概認為我真的無可救藥,才會甚至不屑於告發我。忽然我變態地希望他把這件事告訴所有人,告訴老班再告訴羅梅梅,這樣至少能說明,他還在關心著我,不忍我獨自墮落。
林老師,我知道你認為我是壞女孩,可我真的不是。
我打著電筒我在被子裡終於寫下這一句,林庚溫暖的目光彷彿又落在我的身上,這麼多天累積的委屈,終於變成眼淚,打溼了淡紫色的信紙。那一刻我終於知道,這段時間的自己有多掙扎多不快樂,我想我漸漸弄不明白很多事,為什麼林枳知道周楚暮是個壞蛋還不肯跟他一刀兩斷,為什麼丁力申喜歡林枳卻一直利用我,為什麼林枳把我當成好朋友卻仍然什麼都不肯對我說,我想他們都已經是大人可以學會把自己真正的心掩飾得那麼好,他們都可以,只有我,始終做不到。
然而不論我多麼想讓自己的世界保持簡單透徹,那些複雜的事情,還是一件一件降臨在我身上。我需要一個人幫助我,告訴我應該怎麼做,可是,誰能對我伸出援手呢?最關鍵的,是誰幫助我搞到000塊錢去幫助我最親愛的林枳?林庚,他會嗎?不。
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可以讓我傾訴衷腸,我有那麼多的話想對林庚說,可這封信,自始至終,我只能寫下這麼一句話。
我終於還是把它塞進了我亂七八糟的衣箱裡,因為,這本來就是一封永遠不可能寫完也永遠不可能寄出的信。
就讓它沉睡,陪著我那顆少女的堅貞而寂寞的心,永遠不再醒來。
(0)
不知道為何,今年的冬天來得出奇地早,十二月初已經嗖嗖地颳起冷風來。與此相對的是,期末考試似乎也來得更加地急迫,各科老師都開始毫不客氣地給我們佈置比平時多三倍的作業,教室裡的燈終於一天比一天熄得晚。即使是午休時間,教室裡也都是唰唰唰的奮筆疾書聲,每個人偶爾抬起頭來都是目光呆滯,我甚至懷疑,就算哪天我站起來大吼一聲我是個變態,都不會有人多看我一眼。
你看,無論我憂傷的小心靈裡還有著多少的疑問,日子還是要這麼飛快地奔跑下去。
比較讓人崩潰的是,開始有人傳言,因為去年天中的高考升學率有些下降,今年學校已經考慮在寒假補課。假期補課雖然是教委明確禁止的行為,但其他的中學一直在背地裡進行,其實也抵銷掉了天中的一些競爭優勢。其實誰都心知肚明,不管怎麼講素質,升學率還是學校的咽喉,為了扼住命運的咽喉,一向清高的天中,終於也開始有所行動。
所以那天,當老班穿得不合時宜隆重的羽絨服,板著臉走進教室的時候,其實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