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這是柔兒的!
是、是,是你的,唉!你要好好帶著它,不能隨便給人、不能弄丟、不能糟蹋,知道麼?
知道!可是……糟蹋是什麼意思?柔兒不懂。
笨娃兒。
柔兒不笨!柔兒很聰明,柔兒不笨,嗚……
別哭別哭!你不笨,是我笨行吧?別哭了,我身上沒東西可以拿來哄你了。
那、那糟蹋是什麼?
咳,糟蹋就是……
從鮮明的記憶中回神,範儒鴻怔怔地望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
她珍惜著他當年不得不給的鳴玉玦,而他……是否糟蹋了她的情意?
糟蹋就是,損壞、不加愛惜之意……
柔兒懂了,柔兒會好好愛惜它、不損壞,一定不糟蹋!
記憶中,那最後破涕為笑的女娃兒,如今已長成動人的娉婷女子。
他的,未婚妻。
曲終,總要人散的。
攤開錦袱,打理衣物,趙柔柔安慰自己想開些。
至少,在分道揚鑣前,她要留給他一個好印象——沒有哭鬧、沒有嬌蠻,只有大家閨秀的模樣。
整理隨身衣物、銀票,還有路上硬要他買下的幾件飾物——一枝玉簪、一隻手鐲、一隻翠玉鈿,都是他被她纏到最後不耐煩才勉強買給她的。
對她有無心意早在舉止中無言道出,只是她嘴硬怎也不肯承認罷了。
帶或不帶?遲疑了一會兒,她還是決定收進包袱。
叩叩!敲門聲響起,瞧見映在門上的身影,想也知道是誰。
“我要睡了。”
“開門,我有話問你。”
唉!趙柔柔移身門屝旁,“說吧!”
“開門。”
“隔著門說也一樣,我聽得到。”
“開、門。”門外,男人的聲音轉沉,“事不過三,我不會說第四次。”
以為他要放棄,趙柔柔鬆了口氣,“那就明日再談。”
“離門遠一點。”
“咦?”什麼?
“走到床邊。”
不明白他話意,但嚴肅的語氣讓她不得不依言照做。
難道又有什麼江湖中人找上他了?
才這麼想時,木門啪啦作響,離開了原先駐守的崗位,一隻大腳丫子讓一塊門板直擊對邊的牆再彈回地面,另一塊直接衝向與床榻相對的桌椅,一扇門降格變成兩塊破木板。
被踹門聲嚇得跳上床榻,回頭又見守住自己的最後一道防線慘遭分屍,趙柔柔驚駭得說不出話來。
“我說過不會再說第四次,而君子不動手。”所以,他範大君子動腳!
“你!你你你你……”
男人以沉穩得令她害怕的步伐緩緩靠近她。
“不、不要過來!我、我……”他到底來找她作什麼?
害怕的人總想抓個什麼擋在胸前保護自己,趙柔柔也不例外,小手胡亂一抓,抓中包袱,當它是什麼救命法寶地緊緊抱著。
她不抱還好,一抱在胸前,認出那是什麼東西的男人臉色更加陰沉,此刻的他就算被說像個作奸犯科的惡人,相信也沒有人會提出異議。
因為,真的像。
此時此刻,範儒鴻臉上騰騰的殺氣就算是一般惡人也比不上,而嬌弱如綿羊的趙柔柔所要面對的,就是這麼一號人物。
“你真的真的不要再過來了!”她真的真的好害怕。她抱著包袱拚命往床角縮,希望能以空間換取時間——讓他冷靜下來的時間。
只可惜廂房就這麼一丁點大,範儒鴻大步兩跨,便來到床前,頎長身子所形成的黑影將床上顫抖驚慌的小羊完全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