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的不說,近三年來,國庫年年虧空,而且缺口越來越大。
先是河北的水災,趙禎不得不掏出自己的腰包,加上王寧安的努力,勉強渡過了。
可接下來,大軍南下平叛,樞密院已經收到了最新的戰報,狄青大軍南下,在幾個月的時間裡,已經攻克崑崙關。
打得很好,也打得很慘。
將士受傷,死亡,失蹤,染病,數量非常多,看眼下的情況,大軍得勝之後,肯定要重賞,嶺南的官場也都被一掃而空,還要填補官吏,重建行政系統。
光是這兩項加起來,錢就不在少數,至少要三五百萬貫。
可趙禎呢,他手中除了平縣的100萬分紅,別的錢一點都拿不出來。
王寧安說的太對了,朕待臣下太好了,好到他們不把朕當回事,好到他們恃寵而驕,肆意胡為。
朕有一點毛病,他們就盯住不放,雪片一般的彈章,見面就噴吐沫星子。
可是他們呢?
天下成了這個樣子,國庫空虛如此,每逢問到,他們只會推說天災**,國勢艱難……莫非他們就沒有一點責任嗎?
每年幾千萬貫的歲入,弄得都是朕花的一樣?
簡直豈有此理!
每次和王寧安談論,趙禎都能有所收穫。
他問過歐陽修,醉翁告訴趙禎,王寧安十二三歲之前,都是自己讀書,並沒有進學上課,後來到了六藝學堂,他也沒有拜任何的名師。
此刻趙禎倒是覺得王寧安的選擇很正確。
拜了師,就不免受師父影響,就像是自己,從小到大,身邊的儒者太多了,他們灌輸自己的東西,幾乎都刻在了骨髓裡,怎麼也改不掉了。
反倒是王寧安這個小傢伙,沒受汙染,心思純正,頭腦靈活,真應該留在身邊,好好重用。
不為別的,至少把國庫充實了,不能每次用錢,就要看別人的臉色!
趙禎就想和王寧安提到讓他去三司的事情,順便問問他,有什麼需要,一併答應了。趙禎是鐵了心,要提拔王寧安,敲打那些過分計程車大夫……
正在此時,突然有個小太監到了陳琳面前,嘀咕了幾句,老太監陳琳慌里慌張道:“聖人,大事不好,大慶殿打了起來。”
“什麼?”趙禎大怒,“是誰這麼大的狗膽,竟然敢攪了慶功宴?”
“是,是濟陰郡王,還,還有趙宗漢。”
趙禎一愣,竟然是趙宗景和汝南王的兒子衝突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也顧不上說了,只能起身,直奔大慶殿,王寧安也不好坐著了,他擔心趙宗景,生怕這個混球吃虧,也在後面跟隨著。
等到他們趕到了大慶殿,戰鬥早就結束了。
趙宗景沒什麼傷勢,只是唿唿喘息,在他的身邊,站著北海郡王趙允弼,他爹的臉色十分難看,陰沉得能滴下水來。
在另外一面,趙宗漢悽慘無比,他的左眼被打了一拳,淤青一大片,跟熊貓一樣,都睜不開眼睛了。鼻樑子也被打塌了,鮮血還在冒著,袍子上都是血紅色,在他的身邊,也站著幾個年輕人,都是趙宗漢的兄弟,
倒是他爹汝南郡王趙允讓沒了蹤影,原來老頭身體不好,郊迎之後,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麼,但是老臉無地自容,被打得滿眼冒金星,趁著趙禎離席,他就主動回家了。
趙允讓一走,他的幾個兒子就滿心怒火,尤其是趙宗漢,他之前跟王寧安有仇,又擔心趙宗景會搶了他哥哥的位置,就有意尋隙,想要把慶典攪黃了。
這哥幾個從小在京城長大,趙宗景有多大的道行,他們誰都清楚。
輪番讓人上陣,給趙宗景灌酒,趙宗景的心情不錯,竟然酒到杯空,喝得十分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