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丕變!
那是他最心愛的小提琴,也是音樂上的啟蒙恩師送給他的。這麼多年來不管他到哪一國旅行都帶著它,並費盡心思地保養它。
小提琴裂為兩半,琴絃也全斷了。
一旁的逸薰嚇呆了!天啊,這個女人真是太野蠻了,居然有暴力傾向!就因別人不順她的意,就把好好的一把琴摔成那樣?看那模樣應該是絕對無法修復了。
“臣潞……”
原本暗自得意已出氣的周寶儀一看到雷臣潞丕變的臉色後,嚇得直後退,結結巴巴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生氣了。因為我真的好愛、好愛你啊!臣潞,你別生氣,我馬上去訂購全世界最好、最昂貴的小提琴來賠償你。真的!你要多少把我就買多少把賠你。好不好?請你千萬別生氣……”
好可怕!周寶儀從沒見過氣勢如此凌厲駭人的雷臣潞,盛怒的眼神像是即將大開殺戒的野獸!令她的脊背一陣發涼……
雷臣潞臉色鐵青,雙眼閃爍嗜血的光芒,空氣隨之變得冰冷詭異,一旁的逸薰也不住暗暗心驚。
他一把抓起周寶儀的手——
“啊——”她瞬間發出悽慘的狂叫。
喀拉!
清脆的聲音響起,周大小姐的手臂脫臼了!
“好痛!哇——”周寶儀像三歲小孩般放聲痛哭,眼淚鼻涕齊飛。“我的手!好痛!好痛!放開我……”
他陰狠地冷笑,鄙夷的目光像是要把她撕裂為兩半,繼續加重掌間的力道。
“臣潞……”
周寶儀痛得站不穩,整個人跪了下來,又哭又叫地。“對不起,我知道錯了,原諒我,我的手好痛、好痛啊……”
“雷先生,夠了!請你放開她。”逸薰焦急地衝上前,雖然她也很討厭周寶儀的野蠻,不過她所受的教訓也足夠了。
好不容易等到雷臣潞終於放手,來不及喘口氣,周寶儀便連滾帶爬地爬了出去!驚惶的模樣像是房裡有吃人的餓鬼!
逸薰臉色發白地看著他,這男人好可怕!文明的衣著像是一種偽裝,若不慎惹他發怒,他會是一頭不折不扣的野獸!
緩緩地走到碎裂的小提琴前,他臉色陰鬱地撿起碎片。
“小心!”逸薰大喊,但來不及了!小提琴斷裂處很鋒利,他已被割傷手。
“啊!”逸薰低呼著衝過來,她知道藝術家最重要的便是這一雙手,那不斷流出的鮮血令她心驚。
“雷先生,還是讓我來收拾吧,你的手受傷了,先去止血!”
“滾開,沒你的事!”他卻看也不看她一眼,繼續收拾地上的碎片。
他非常仔細地把所有的碎片都撿起來後,小心地放入琴盒裡,又取出一條幹淨的毛巾,輕輕地拭去碎片上沾惹的灰塵。
逸薰怔怔地看著,他的動作好溫柔,儘管小提琴已斷裂,但他的神態就像是在對待最心愛的東西。
也許,這個男人並沒有她原先想像的冷血、薄情?他連一把已碎裂的小提琴都如此珍惜、如此不捨。
看著他剛峻的側臉,逸薰逐漸明白這個男人心裡在想什麼。他之所以對周寶儀的自殺不聞不問並不是他無情,相反地,如果他因她的自殺而軟化態度去親近她,那反而會造成日後更大的傷害。
他的不聞不間只是希望周寶儀看清事實的真相,不要再一頭熱地越陷越深。
換個立場想,如果今天自己也遇到這種騷擾事件,逸薰相信她的處理方式一定也跟雷臣潞一樣——快刀斬亂麻!
把碎片全整理好後,雷臣潞蓋上琴盒,仔細地扣上銅鎖。
“你可以走了吧?”
他冷淡地瞥了逸薰一眼,暗眸斂去柔情,又恢復一貫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