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接,只是意味深長地注視著那握著韁繩的修長五指。
“公子,韁繩。”晏落見扶蘇注視著自己握韁的繩卻不語,於是又喚了一聲。
扶蘇的黑瞳一閃,出其不意地伸出手來,沒有接過韁繩,卻是一把握住那拽著韁繩的手,猛地一拉,力道之大,出乎了晏落的意料。未來得及反應的人,便這樣毫無防備地跌入一具溫暖寬闊的胸膛。
扶蘇冷眼旁觀著懷中人的手足無措及酡紅的雙頰,黑瞳中漸漸浮現瞭然。腦海中那張傾國容顏乍現。呵,若非那個人他也不會先入為主地以為女生男相亦非大不了之事而完全忽略了晏落是女人的可能。若不是呂雉一語驚醒夢中人,自己還真是矇在鼓裡呢。心中的懷疑其實早在她跌入自己懷中時得到了印證。那淡淡的怡人幽香,絕非尋常男兒該有的。那樣清新好聞,比任何的花樹香氤都讓人受用。
心念一動,在晏落欲掙扎前,已冷冷推開她,“我們走吧。”
不顧眼前人的詫異與愣神,徑直自地上撿起馬韁,翻身上馬,獨自先行而去。
到達咸陽宮前,宮門內外已點起照明燈火。晏落望著前面那個一路都無語策馬的人,他似乎在刻意迴避著與自己交談。到底是為何原因?
思忖之時,兩旁侍馬官已躬身上前牽過扶蘇和晏落的馬,引往馬廄。
“扶蘇公子。”晏落疾步追上那個匆匆前行的身影。
“什麼事?”扶蘇止步回首,面容清冷。
晏落剛要開口,被一聲驚呼截斷:“扶蘇公子救命!”
但見兩個雲鬢散亂的宮女一臉驚駭地飛撲在扶蘇腳下,四隻手都死死抱著扶蘇雙腿,似抓住救命稻草般。
“有什麼事,起來慢慢說。”雖然這雙宮女的突然出現出乎扶蘇的意料,但他面上並未露出絲毫的不悅,黑瞳中的愕然也很快被溫和所取代。
“扶蘇公子,胡亥公子他要剃奴婢們的頭髮!”
“扶蘇公子,沒了頭髮,讓奴婢們今後有何顏面見人!”
胡亥公子?就是始皇帝最小的那個兒子,宮女宦官口中的胡鬧千歲?見那兩個宮女滿眼含淚,無比委屈的樣子,看來其胡鬧個性並非虛言誇大。
“原來你們逃到這裡來了。”一聲略帶稚氣的喝聲,同時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子出現在眾人視野。那是一個相貌相當俊美的少年,一襲繡了金線花紋的黑袍象徵了無上的皇氏威嚴,一雙星眸熠熠閃爍,正緊盯著那個跪在地上的宮女。
“這兩個宮女做錯了什麼,你要剃她們頭髮?”扶蘇往前邁了一步,將那兩個宮女擋在身後。
“沒做錯什麼。”胡亥撲扇著大眼,滿不在乎道,“我只是看她們頭髮生得烏黑光亮,想借來做毛筆玩。”
“胡鬧!這頭髮豈是能隨便借的!”扶蘇面色一沉,黑瞳也倏地冷了下來,“你要毛筆我送你就是。”
“大皇兄真的要送胡亥毛筆?”胡亥問時,臉上分明寫著意外和興奮。
“難道由著你胡鬧不成?”扶蘇沉聲冷顏道。
胡亥臉上的興奮頓時不見,頗有幾分委屈道:“大皇兄若不捨得,莫送就是。怎麼倒像是我要向你討一般?”
扶蘇黑瞳微覷,“說話這般目無尊長,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大皇兄嗎?”
“大皇兄送三皇兄四皇兄五皇兄毛筆時,不是眼裡也沒容下我這個弟弟嗎?”胡亥反唇相譏,全然不顧長幼之禮。
“這都是什麼人教的!竟然這般不識禮法!”扶蘇怒意升騰,黑瞳中已染上濃重的不悅。
胡亥瞥了眼扶蘇,將眼轉向跪在地上呆看著眼前皇子相爭的兩個宮女,“還不給我滾回府去!也不看看誰才是你們的主上!”
兩個宮女聞言,求助地看了看扶蘇,發現胡亥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