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程度上,她們是些行為規範舉止端良的農家女子,她們是忠於職守的妻子和母親,她們是黃土地上永遠不知疲倦的耕耘者,藉助她們的肚皮,和異常強盛的繁殖能力,一窩一窩的兒女從窯洞裡爬出來,踏上山路。那麼,我們是怎麼了,我們一定是受了代代傳唱不息的酸曲的錯誤誘引,再加上無憑的想像,將她們僅僅停留在嘴邊的故事,看成了正在發生的真實。
女子大了,便要嫁人,或嫁到前莊,或嫁到後莊,或不知哪輩燒了高香,嫁給一個大戶人家,被帶進錦繡繁華的膚施城,或者受了大路上過來的趕腳漢的勾引,加入到趕牲靈的隊伍中去,被帶進那荒涼的北草地。總之,那遙遠年代的兩個罪人,他們的血脈靠了一代一代女兒的婚嫁,像紛紛揚揚的種子,以吳兒堡為中心,成一個扇面,向四周輻射和播撒。我們無法說清,這個生機勃勃的家族,它究竟有多少傳人,因為年代過於久遠,還因為根本無法考證,久遠得正如每一個敘述家族故事的人,在敘述完後總要發的那句感慨一樣:&ldo;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rdo;而考證則是一件愚蠢的事情,原因我們上邊已經說了。
但是吳兒堡還在。那兩個風流罪人重返吳兒堡後,尋找到了自家的那三孔窯洞,並且從那裡開始後來的故事;到了二十世紀,那三孔窯洞依然存在,而且那窯洞裡居住著的楊姓居民,正是自那兩個罪人開始的他們的直系後裔。因此,越過漫長的歷史空間,我們不妨把這家的成年的男人和未成年的男人,看做是那最後一個匈奴,看做是他們打發到二十世紀的一個家族代表。何況,我們能夠說得出口的是,從楊幹大到楊作新,從楊作新到楊岸鄉,在人類二十世紀這個經典時間裡,他們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值得一提的表現,他們或多或少地深入進了二十世紀的政治生活,並且在人們的記憶中留下自己的名字。他們涉及了二十世紀許多重大事件,而親愛的讀者知道,二十世紀,在中國,陝北是個不可忽視的地方。至於他們是誰,他們的腳指甲是光滑的一塊還是不規則的兩半,原諒小說家,他沒有脫下他們的鞋子去看,而且,他認為這件事本身也沒有什麼大的意義,或者說,無關宏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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