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那裡絕不是為了報答所謂‘大人物’對她的救命之恩。
當微乎其微的恩情面臨對一個名叫肖恩的男人的傾慕以及沉重的國仇家恨,想為肖恩、為自己的家鄉做些什麼的埃達,選擇藉此謀得接近那位金髮軍官的機會。
埃達發現,名為文森特的指揮官與他那位睿智儒雅的參謀長似乎心情並不美好,在短短一週內兩人發生了數次激烈的爭辯。
具體內容由於房門阻擋,埃達聽不清楚,但衝突最大的時候,就像今晚,書房裡先是響起拍桌子的聲音,接著便是參謀長閣下開門、關門。
謹守上下尊卑的參謀長不可能做出摔門而出的舉動,每次得到上司讓他出去的命令,他恭敬地敬禮,躬身後退幾步方才轉身。合上房門後,這個氣質儒雅溫和的參謀會站在樓梯口,怔怔地望著書房發呆很久才沉默著離去。
有什麼值得他們爭吵?又有什麼值得那位據稱冷靜穩重、強硬善戰的指揮官拍桌子?
即便埃達與文森特有一面之緣,她仍舊無法進入書房內部,官邸遍佈的崗哨、士兵不允許,嚴格維護並遵循規則的指揮官本人更不會允許。於是,埃達把她收集到的一切告訴了她仰慕的男人。
… … …
肖恩從未想到自己還能有活著呼吸到自由空氣的一天。在舉起手投降的那刻,他本以為自己離死不遠,誰知他的仇人竟真的沒殺他。他只是讓他在暗無天日的苦牢裡度過了數年時光。拷打、逼問、勞役,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直到他逃出生天他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如何堅持著用偷藏的鐵勺挖出一條隧道的。
不擇手段殺掉那位前途遠大、家世不凡、據說軍銜持續上升的金髮軍官,成為失掉游擊隊、丟掉身份、全身上下只剩一套衣服的肖恩唯一的渴望。比功成名就、告訴認識自己的人自己沒死的願望還要迫切。
心中懷著這種渴望,肖恩歷盡艱辛地跟在他仇人屢戰屢勝的行軍路線後面,鑽過下水道、當過騙子、做過小偷,或許新學到幾句外語和某些在底層廝混的‘知識’算是收穫,一路上的經歷使肖恩臉上再添風霜之色,把他原本對母親國家的熱情澆滅,讓他眼睜睜看著仇人胸前的勳章越來越多,一連串的打擊令他差點放棄。所幸軍隊攻勢減緩,仇人在這個小鎮暫歇,他總算追上了。
除去又拉起的一支剛學會開槍的游擊隊,此時的肖恩身後毫無支援,刺殺聽說已經成為中將的高階軍官幾乎成為無法完成的事情。
或許是命運的指引,借酒消愁的肖恩聽聞仰慕他的女孩埃達說起她的經歷,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
“埃達,你得冒險。不單為了我,更為了在槍炮下受苦的民眾。”肖恩放下酒瓶,摁滅手上的香菸,深情地握住少女柔嫩的手掌:“他並不是不可戰勝。幫我做件事,我相信你的能力!”
能傷害自己的人,多半是熟人。鑑於這點,肖恩給了埃達一個小盒子。肖恩早已無所倚靠,除去這個小盒子,他搞不到其他東西。他不認為被臨時僱傭的埃達有能力接觸到高階軍官的飲食,但他有信心,相信她能把小盒子放在他那作息規律的仇人必待的地方………比如臥室,比如餐廳。
到時候,‘嘭’!
定向爆破,他可以把當年那個字還給他。
… … …
至今為止,他好好地活著。當然,出色的才華加上貴族的身份在某種意義上是別人眼中屬於他的死罪,如果不是他謹慎,他到不了如今的地位,若他沒有時刻小心,恐怕早死了。
身著制服的金髮軍官戴著手套拿著長鞭走在一條狹窄昏暗的甬道內,黑色的長靴踩在滿是紅褐色的粘膩汙漬水泥的水泥地板上,靴跟敲擊地面嗒嗒作響。
鞭打聲、喝罵聲、敲擊聲,悲慘淒厲的嚎叫回蕩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