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小婦人為妾,不想哄入青樓。小婦人不願為娼,禁不得百般鞭撻,幾死復生,只得強從。數年來受盡苦楚,替他掙下一二千金,尚然非罵則打,非打則吊。昨日幸遇舊主金老爺,他不容贖身,方才拿小婦人回去,來痛打了一頓。求老爺救命!”
王知縣即指定忘八,罵道:“你這奴才,哄騙良婦為娼,業幹法網,你又仗了地棍的勢,不容贖身;而且冒犯金老爺,當得何罪!”烏量涵道:“小的實不知是金老爺,合該萬死。”知縣道:“就是過往的客,該是你忘八打的麼?”喝令皂隸扯下去打,把他重重打了四十板,兩個罡棍每人也打四十板,枷號一月。又對烏量涵道:“此女送還金老爺,不問你罪便造化了。”倬然道:“承年兄,雖如此斷法,但此輩以錢財為命而無廉恥的人,念他當年原有身價的。”叫家人封五十兩銀子賞他。烏量涵磕頭,不計數而去。
店家亦對倬然叩頭道:“小的不知是老爺,伺候不周,多有死罪。”倬然叫他起去,王知縣即請倬然至內署,倬然辭道:“本該登堂叩謝,只因此去還有小事擔擱,憑限緊急,不敢領命。只求見賜一轎,將此女送至錦石林敝友家,足感高情了。”再四苦辭,王知縣只得遵命。忙叫備轎,差役護送至錦石林。倬然謝了,收拾起身,王知縣直候倬然上了馬,才打拱辭去。
此時有衙役護送,不多時到了錦石林。尚義先往屈家報知。原來呂人表自江西放回,也住在屈家。當下即同屈淵出來,迎接進去。隨後又令家眷出來,接小鳳進內,見禮畢。人表先謝當年活命之恩,又說:“弟自餘生之後,潛居於此。杜門不出,戶外之事總如隔世,所以臺兄恭喜之信,並不相聞。今幸蒙辱顧,使弟得再親芝宇。”倬然又與屈淵敘過了寒溫,遂將別後行藏,並遇小鳳之事說了。人表喚出兩個兒子,來拜見先生。
倬然吩咐張成賞了衙役,將回帖打發回去。便對人表道:“弟此來,一則特來訪候吾兄並屈令親,一則就要借重臺駕,同至中州,相煩筆墨。憑限緊迫,明日即要起身。至若小妾留在尊嫂處,弟覆命之時,同進京去。”呂人表道:“弟之菲才,何能當此重任!既蒙臺諭,只得勉強。但明日起身,覺得太促,多住一二日也不妨。”說罷,即去收拾一間潔淨的房,與倬然、小鳳做臥室。是夜設席相待。
次日,倬然即託屈淵訪問,買了二婢,一名金菊、一名芙容,留下伏侍小鳳;又買了兩房家人,住了兩三日,收拾起身。小鳳再四叮嚀,倘拿住君章,須要看顧他母親。遂分別登程。倬然與人表,並轡而行,一路上談及往事,不覺一時感慨。一律詩曰:
憶昔青燈慰朝夕,江關奔走各蕭條。
奚囊短劍情何限,夜雨長歌恨未消!
身勢幾同無纜艦,行藏堪比落江潮。
十年磨鈍今將試,笑看當年剩敝貂。
不則一日,相近河南界上。倬然與人表商議道:“欲得此一夥賊,以何法獲之?弟欲託老尚先到彰德府去打聽一番。”人表道:“恐事未發而機露,反為不美。弟有一法,莫若到任之後,即行按察司,轉行各府州縣,凡巡歷一府,必須備造戶口丁冊申送。不論土著流寓俱要註明生業,若此則其人之有無,可以得之矣。”倬然稱善。卻好此處就有長接的到了,各役叩見,送上到任須知事宜,擺到執事,威風凜凜,再行兩日,將抵省下。各屬知道,按院就是參劾劉太監的金翰林,誰不小心遠迎!參謁之時,只不見符通判。詢之知府,知府稟稱:近奉撫院題參,現在候勘。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