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山東大運河不通,你去哪裡平亂?莫要許這些實現不了的言語!”劉宇亮也不甘示弱,僅僅幾句話就將肅穆的內閣大堂攪合成了鬥氣辯嘴的場所。
“吵吵吵,能把賊子都吵敗了嗎?有這功夫還不如辦幾樁政事來的要緊!”
說話的是範復粹,他甩了甩袖子,對兩位閣臣的爭吵表示不滿。
“範相難道有法子?還是盡會說些激憤之言?”劉宇亮語意刻薄,又將矛頭轉向了範復粹,自他被內閣閣臣排擠以後,便誰的意都不順著,反正皇帝吧自己塞到內閣裡就是要摻沙子,他索性就盡心扮演好沙子的角色。
範復粹被劉宇亮°的說不出話來,只好悶哼一聲,坐在椅子上再不說話。議事的閣臣們最終也沒議出個章程來,不歡而散。當日晚間,宮中的宦官傳出了皇帝的旨意,責成剛剛由山西返回京師的高時明提督湖廣軍務,於五月初六即刻啟程南下。
當值的閣臣正是範復粹,他不明白皇帝因何如此反覆,高時明在太原時就與李信多有勾結,今次派他南下提督軍務,究竟是何用意?思量了很久,他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只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唉,好好一個端陽,竟過成了這般模樣。”
不過京師中很多官員對此事,則是持著一種幸災樂禍的態度,現在可不比崇禎初年,尤其是年初山東一段的大運河被流賊截斷以後,楊嗣昌被牽制在河南而毫無作為,高時明若想安穩的抵達湖廣,只怕也是九死一生。
讓閣臣們頭疼的還遠不止這一件事,陝西布政使彈劾沈王有不臣之心的奏章得尋個合適的機會送進宮裡去,給皇帝過目。這種事考慮到皇帝的身子拖延個一日半日已經是擔了天大的干係,想瞞著那是萬萬不能,範復粹考慮著周延儒的交代,終覺得還是要立陳皇帝面前,萬一沈王爺在陝西反了呢?淮王的例子可是近在眼前啊!
想到此處,範復粹在便去放置各地奏章的櫃子裡去尋山西布政使的彈章,可一連翻了疊都沒尋見。他暗自詫異,明明早間還在此處,如何現在就尋不見了呢?範復粹的臉上立時就冒了汗,沿著已經斑白的鬍鬚淌了下來。他是今日當值的內閣大臣,重要的奏章丟了,可是罪責難逃啊!
就在範復粹急的滿腦門子汗的時候,宮中又有宦官送來了旨意。
竟是啟用一隻看管在京的盧象升巡撫山東,戴罪立功,打通南北。同時以殘了一隻右臂的虎大威為山東總兵,在昌平募集良家子為兵,限期七日啟程南下。
一時間,範復粹竟被這一連串不可思議的聖旨驚得忘卻了尋不見彈章彈章的焦慮。小宦官見範復粹愣在當場,便催促道:“範相別光在這愣神了,萬歲爺交代下來是要急辦的,內閣的幾位閣臣趕緊商議一下出個票擬吧,如今重新啟用盧部堂,山東的危局沒準就解了呢!”
小宦官很明顯是看好盧象升的,話中帶著明顯的傾向性。盧象升自崇禎十一年兵敗之後,在詔獄裡蹲了大半年時間,後來還是孫承宗上表求情才被放了出來,但名為在京休養實際上仍舊在被軟禁之中。與盧象升一道的虎大威境遇也沒比他好多少,現在還被關在詔獄裡呢,只是他殘了一臂竟然不死,人們私底下彈起來都是唏噓不已。
陳文柄終於見識了鎮虜侯火力提水的把戲,幾灶的柴禾燒下去,奇形怪狀的東西便冒著白汽呼呼怪叫起來,緊接著水便被從已經下降嚴重的水面上經由一根粗大的鐵質管子抽到了修好的水渠裡,不消片刻功夫江水便充滿了建好開通的水渠。
這簡直就是個奇蹟,但陳文柄在嘖嘖稱奇之時也在心裡暗暗可惜,江南素來不缺水,只是今年江南罕見的大旱才用得上。這些引水渠若在平時年份只怕就沒甚用了。而且此物須時時刻刻以火供力,光是燒的柴火就是個天文數字。若是此物用在北方比如山西這等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