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了剛從加爾各答返回重慶準備稍事休息片刻再從重慶飛返加爾各答的DC—3機長陳文寬身上。
也不知“中航”出於什麼考慮,本來接受了交通部的指示,就是要平安地把這幾位“客人”送抵印度,但在DC—3臨起飛之前,卻給了機長特別任務——降落密*,把“中航”公司在那裡準備撤退的員工一併“帶”出來。
此時,日本人已向密*快速推進,要在一個隨時被敵方攻佔的機場落地,真是猶如深入虎穴,稍一疏忽就是地面、空中一鍋端,關鍵是機上還有幾位“神秘”客人。
年輕、儒雅的機長默默地點點頭。
預定的起飛時間過了,“客人”依舊沒到,能提前一分到達密*就多一分安全的保障,陳文寬內心焦急,但臉上依舊一副平靜。
美國使館的車子在幾部車子的護送下急促駛來,在螺旋槳攪動起的塵土中,幾位美國人匆匆登機。
“乘客”總共只有6個人,散坐在DC—3機艙裡顯得格外空蕩。從軍服上辨別,陳文寬認出應該是美國空軍。其時,美日已開火交戰五月有餘,作為同盟國軍人,出現在中國已不是什麼稀奇之事,讓他倍感奇怪的是本次飛行保密之嚴格程度,即使是美國總統助理來華,也沒到這個樣子——6個職別並不是很高的軍人,竟是在武裝軍警重重護衛下登機,看他們輕鬆的表情也不像有重任在身的樣子,再一看看他們的行裝,都是簡便的換洗衣物,而且,好像都是在中國領取的。
一切都在神秘之中。
什麼都別問,儘管飛你的。起飛前,副董事長兼“中航”總經理王承黻特別交代,陳文寬不能不記在心裡。
但大大咧咧的美國人似乎並不是很在乎,在昆明起飛後,兩個美國人大搖大擺地來到駕駛艙和陳文寬閒聊,陳文寬認得出,其中有一位胸前的名牌上寫著Maj 。J。 Doolittle(杜立特少校)讓陳文寬似乎有些大悟,因為他想起該人曾經於抗戰沒爆發之前在上海進行過飛行表演,。
但那時杜立特飛行表演是受制造商之約推銷飛機,難道這次也是為了推銷飛機?一直都記著總經理的叮囑的陳文寬邊駕駛著飛機邊和他們有一搭無一搭地和杜立特應和。
漸漸,“B—25”、“太平洋”、“東京”等幾個敏感的詞彙在兩個美國軍人口中無意間冒了出來。
陳文寬心裡怦然一動。
後座的無線報務員緊急呼叫:“昆明地面報告,發現敵機!”
按航程計劃,昆明是陳文寬出境前的最後一次加油地,誰知正要落地卻突然遭受轟炸,陳文寬只好馬上選擇昆明附近的一處備降機場降落。
一記悶棍(6)
此地也不保險,對於日本飛機來說,從昆明到這裡,不過是十幾分鐘的時間,把DC—3停好後,陳文寬讓他的乘客都到跑道旁的壕溝裡隱蔽。
原本時間就不夠用,起飛已經耽擱了一陣,現在又要臨時落地“躲藏”,一會兒還要到昆明加油再飛密*,或許日本人已經進入了機場,想到密*地面那些公司員工焦急等待期盼自己迅速到達的心情,年輕的機長更是心急如焚。終於等到昆明機場的警報解除,陳文寬駕著他的DC—3快速升空,疾速到昆明落地。
能提前一點,能擠出一點時間,到密*就越安全。
DC—3的停機坪前,陳納德兀立著,看得出,陳文寬明顯感覺到,他在等自己這架飛機上的客人。雖然都是姓“陳”,陳文寬唯一的希望就是,這位“陳”姓大哥最好不要耽擱太多時間,飛機加油結束即是他們話別分手時間。
偏偏就不是。
DC—3加完油,螺旋槳已經開始旋轉,隨陳納德車子而去的杜立特也沒回來,在重慶,為等他已經耽誤了半個小時,落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