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擺明了不認同自個,她心頭便不大歡喜,“嗬還挺向著你大嬸子哩?給多少的我說的上什麼話兒?該你自個兒去琢磨,小姑還不是為你想著?小狼崽子這幾年得了你大嬸子恩惠,該忘了你小時候小姑對你的好了吧”
剛話畢,陳二牛便在堂屋發了話,“你就少說兩句,咱屋裡不興你母親那紅眼病隻眼紅著人家屋賺錢兒了,咋就不問問你男人咋就賺不上錢兒?”
這話兒正刺痛了翠芬內心深處,馬上便黑了臉,“爹明知道他身子不利索,還那樣說?”
“哼,身子好不好當年也是你死活要嫁的,全家攔也攔不住”
當下便氣的翠芬收拾細軟回屋去,陳二牛也不攔著她,就方才她對良東娃兒說的那些過分話,自個人老了耳朵不聾,一字一句都聽著哩,他當爺爺的還能眼瞧著翠芬那樣去數落侄子?也就說她幾句,轉臉兒就鬧著要走,屋裡還能太平了?一個個的,媳婦是個紅眼病,閨女也是個紅眼病,他心頭煩擾著,索性倆手一背出門散步去。
過了年初五,王氏惦記著老大兩口子,便也張羅著要回,王李氏原本還想再留他們幾日,陳鐵貴倒不樂意了,說是年上少不得去些陳家長輩屋裡走一遭,有些離的遠的,一去就耽擱著一天,少不得得七八天時間才逐個轉個完,總要趕在十五前頭拜完了的。再加上兩個娃兒,尤其是小閨女也該回屋收收心了,下半年該嫁人了,平日生意又忙,趁著年節回屋多做做針線活兒,不指著她給自個繡一身嫁衣,好賴縫縫補補的學利索嘍
招娣嘿嘿笑,“妹子的嫁衣我管哩,我給縫”
氣的她娘當下拍她一下,笑道:“偏你管頭多”
寶珠笑嘻嘻上了板車,跟姥姥姥爺她們一一道個別,又依依不捨叮囑招娣,十五一過便縣裡相聚。
王氏回身擺手,“爹孃別送了,過些天兒良東的事少不得還來幾趟哩”
陳鐵貴呵呵笑著揮動鞭子,牛車緩緩向村口駛去。
潤澤跟吳氏兩個晌午到的屋,跟王氏幾個一前一後進的門,轉眼一家子又聚了個齊,潤生一回屋自不必說,又顧著他的小麥地,寶珠果真被王氏限制著不準出門,天天在屋跟著吳氏學繡花兒,中間魏思沛來了一回,她也沒見著人,只送些調貨面兒過來,跟王氏寒暄一會兒便走了。
直到正月十五那日,因前些年十五都去縣裡跟寶珠三姑屋裡一塊過個節,今年王氏兩口子合計一番,李家親戚往來的少,又只一個兒子,過年清冷些,年年十五也就他們一家子的,再者翠喜跟自個屋關係擺在那,索性今年也不例外,一大早便催促著幾個娃兒快些收拾,草草吃些早飯便縣裡去。
正月十五,街頭照舊熙熙攘攘,張燈結綵,只今年的燈會少了幾分熱鬧,晚飯過後,積德便說早些歇息明個回省城,吳氏懷著身孕自然不好去人多鬧騰處,潤澤便早早陪她回。思沛這會兒還在村裡陪著魏伯過節哩,怕明個才回來,王氏兩口子又跟良東先回鋪子去收拾打理,餘下只有招娣跟自個兒。
冷清是冷清了些,姐妹倆決定仍要去走走橋,看看花燈欣賞雜耍,若人擠了了不起去茶樓坐會兒,好容易碰上個熱鬧節,總好過在屋裡悶著。
行至如意齋,寶珠忍不住便想起賀蘭錦,往年的十五,總能碰上賀蘭哥,說起來,連當地走橋,放花燈的風俗都是自他口中得知,可自打他去了省城,偶爾沐休回來又正巧碰上她回村,說起來竟也一年多未見。
書信透過一回,還是去年底跟他說些生意上的事兒,倒也沒見他的回信,想來那些個銀兩他也不放在心上,只自己得了他的恩惠,心頭卻總惦記著。
思及此,便停腳往如意齋瞧上一眼,笑道:“也不知賀蘭哥今兒在不在縣裡,好些時候不見,倒有些掛念他。”
招娣笑起來,“他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