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固並非來源於睿智和聖明,而是勤勉,在父皇眼裡,最期許的也是這勤勉二字。
父皇雖然走了,可是天知道,這京師有多少耳目,每日這金陵有多少訊息會送出去,正因為如此,朱高熾更該格外的小心。
他這幾日,感覺身子有些不適,好在皇長孫朱詹基總是來伺候,一邊看著父親批閱奏疏,一邊端茶遞水,偶爾閒下來,父子之間,說一些體己的話。
朱詹基年紀輕輕,不過十六七歲,可是卻生的器宇軒昂、文質彬彬,他是個很有孝心的人,對父親的照料,可謂無微不至,朱高熾在埋首案牘的時候,他自己也抱著書在一旁看,絕不發出一點動靜。
“哎……”朱高熾乏了,摔下了筆,抬起眸來,不禁看了看自己的兒子,這才露出幾分笑容,道:“在看什麼書?”
朱詹基方才似是入了迷,乍然聽到父親問他,連忙應對:“是幾篇八股,葵未科那兒擇取的,都是佳作。”
朱高熾便道:“讀八股文做什麼?你又不需靠八股來做官,為父是太子,你是太孫,這些文章,對讀書人有用,對你我,卻是無用之物,你要學的東西,多著呢,偏偏這文章,卻最是無用之物。”
朱詹基垂手道:“父親教誨的是。”他沉默一下,卻道:“不過兒臣以為,這經義文章,終究是讀書人的舉業之道,幾個先生,也推薦兒臣多讀一讀,先生們的話,總是有幾分道理的,無論有用沒用,不妨讀來看看,到時先生們問起,也好有個說辭。”
朱高熾一聽,竟是沒有怠慢了,而是不可思議的看了這個兒子一眼,他突然意識到,為何朝中這麼多人,對自己這兒子如此青睞,人家說的多有意思,雖然無用,可先生們喜歡,不妨一讀。這個兒子,這才多大,就曉得對人胃口了,而那幾個所謂的先生,正是一些內閣大臣和部堂的部首,這些人看上去和聖孫無關,可是……
方才說這讀八股無用,可是對這兒子,卻是有用,別人讀八股,是做敲門磚,他讀八股,是為了籠絡人心,堂堂聖孫,不學如何馭人,如何籠絡人心,還學什麼呢?所以這個八股,讀得好。
朱高熾笑了起來,道:“你說得對,倒是為父急於求成了。來,你來,你來看看這幾份奏疏,瞧瞧怎麼樣。”
朱詹基倒也不扭捏,直接上前,接過父親給自己的奏疏,看了一本之後,搖頭,道:“黃先生的字寫得好。”
朱高熾有不禁皺眉,這份奏疏是湖南進來的,說的是河工的事,大學士黃淮在這上頭擬票,說是河工之事,利在千秋。這意思,就是同意了。可是朱詹基不說這件事的本事,只說黃淮的字好,這說明什麼,莫不是覺得黃淮這擬票,有什麼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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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宮闈
就在朱高熾皺眉的時候,便聽朱詹基道:“父親,河工固然要緊,可是這河患卻是久治難愈,每年撥付了這麼多錢糧,總是不見成效,可見問題的根子,不在於錢糧,而在於人。”
朱詹基見朱高熾並不打斷他,知道這是父親鼓勵自己說下去,於是繼續道:“因此,朝廷當務之急,並非是撥付錢糧,而是要尋覓大禹、李冰這樣的人才,再專設河務,排程錢糧,如此,才能治其根本。假若一味的治河,一味的說河工之事,利在千秋,可是這河水年年氾濫成災,這豈非是掩耳盜鈴麼?黃先生的票擬沒錯,可是太守成了,理應進獻更詳盡的章程來,由廷議討論,才好。”
朱高熾笑了,道:“你說的很有道理。”
得了父親誇獎,朱詹基喜上眉梢。
可是朱高熾的臉頓時板了起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