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徑自往內室走去,腳上彷彿灌了鉛,異常沉重。
如巧和如煙對視了一眼,就繼續守在屋外,不敢出聲,心裡無比同情洛安以及躺在屋內的那個男子。
洛安一進內室,遠遠地就看見那個蒼白的男子安靜地躺在床上,就算閉著眼,也無法掩去眉間的悲。面色憔悴,比三個月前整整瘦了一圈,眼窩微微凹陷,眸底,泛著烏青,那本是紫紅的薄唇此時只剩下蒼白。
他似在做噩夢,眉間微微蹙著,巴掌大的小臉輕皺,咬著牙,唇微抿,因為痛苦而扁著,成一條猙獰的線。額上冒著冷汗,溼了鬢邊的發,黏連著,與他肌膚的慘白形成強烈的反差,那不是美,而是刺眼。
他一隻手露在外面,護在小腹的位置,彷彿那裡還孕育著生命,以致他陷入夢靨中都不忘緊張地護著那裡。
洛安眼裡的淚早已決堤,刻意放緩步伐走上前,坐到床沿,伸手執住男子露在外面的那隻手,發現已經冰涼,她連忙傳內力讓其重新恢復暖意,再輕手輕腳地將其塞回被窩裡。
彎腰,在男子唇上落下一吻,她才笑看向他,彷彿男子醒著,明明想故作輕鬆,但掩不去其中悲傷的哽咽,夾雜著抽泣聲,“辰,你不乖,再不醒,我都想懲罰你了。”
小刺蝟,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男子似乎聽到了洛安的聲音,本佈滿痛苦的小臉漸漸平靜了下來,但依舊睡著,很安靜,了無生息一般。
洛安抬起身的時候,下意識地看了眼男子小腹的位置,忍不住一陣胸悶,壓抑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撫著胸口,仰頭望著屋頂大口地喘了幾口氣,才緩過神來。
再次低頭時,她恢復了平靜,顫抖著手撫上了那裡,輕輕摩挲,她目光漸漸柔和下來,喃喃地念出一句,似在說給自己聽,“還會有的。”
在葉逸辰屋內坐了一個時辰,洛安才想起離開。
出門的那一瞬,她柔和的面容立時繃起,那雙暗沉如夜的眸中泛著無盡的冷徹,紅唇微抿,扯著若有似無的弧度,攜著譏誚,看了眼婁瑞兒,道了句,“走吧。”就徑自往前行去,步履沉穩,周身縈繞著毀滅一切的黑暗氣息,十足冰冷。
書房。
申雪,申音,六月,七月都已經恭候在裡面,見洛安在婁瑞兒的攙扶下走進,四人立馬下意識地繃直身子,見洛安在書案前坐定,連忙整齊一致地對她行禮,“老奴(音,屬下)見過殿下(主子)。”
洛安慵懶地靠在椅上,面上明明帶著笑意卻不達眼底,聲音透著一股致命的魅惑,“免禮。”
四人應了,異口同聲,“是,殿下(主子)。”就重新直起身,雙目或殷切或擔憂地望向前方渾身都散發著危險氣息的女子。
“申管家。”洛安喚了一聲,微微抬著眼簾,讚賞地看向申雪,“有件事,你做得很好。”她手上正輕輕摩挲著拇指上的血玉扳指。
幸好,她與小刺蝟新婚那天將身上重要的信物都收了起來,其中就包括這隻鳳千雪送她的血玉扳指。
貌似,已經好久不見那對姐弟了,不知他們現在過得可好?
申雪猜到洛安指的哪件事,但不確定,於是試探性地問出,“殿下是指——”
“我已平安歸府,以及關於我這三個月的經歷,這兩則訊息你沒有擅自放出。這點,做得很好。”洛安眸中閃過一抹精光。
如今,算是敵明我暗的形勢,她何不好好利用?
“前日老奴看殿下低調入府,便知殿下應是另有打算,所以,老奴就將此訊息對外封鎖了。”申雪恭敬地答。
未得主子允許,不得擅自代主子做決定,這是她身為暗衛應遵守的最基本準則。
“嗯,我的確另有打算。”洛安雙目微斂,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