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溫馨,只剩下滿目的熊熊烈火。
那烈火無情地吞噬著那樸素的民宅,那個女子和名喚“芽芽”的女童全都了無生息地躺在地上,兩人脖頸處,溫熱的鮮血在汩汩流失。
另一處,那個被女子喚作“阿夜”的男子正跪在地上,對一個黑衣女子拼命磕頭求饒,似乎已經麻木,磕頭求饒成了他唯一能做的事情,滿臉悲慼和絕望,身後將他家園燒燬的烈火襯著他此時的悽慘模樣,未添溫暖,反添寒意,能令人骨子裡都害怕顫抖的寒意。
那個黑衣女子面上戴著一隻面具,身上包裹得嚴實,但依舊難掩她身上濃郁的陰沉之氣,從面具中露出的一雙細長眼眸含著譏誚的笑意,冰冷刺骨。
而她手上抱著一個男嬰,正是那個男子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周圍悲涼的氣氛,那雙不諳世事的大眼裡含著一泡淚。
戴面具的女子伸出塗著丹寇的指尖輕輕颳著那個男嬰粉嫩的小臉,一邊說,“想要救下這孩子嗎?”嗓音甜美,好像能蠱惑人心,但其中的陰冷卻生生破壞了這份甜美,人聽著只覺得膽寒。
那個男子目光呆滯地看著,眸中的淚似乎已經乾涸,即使悲痛欲絕,但無一滴淚,清冷的月光照耀著,尤見他面上斑斑淚痕,淒涼之至。
聽得女子的話,他有了反應,無神的眼珠子輕微地動了一下,似乎在吃力地消化女子的話,消化完後,他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像一隻木偶。
“那你就得為我做點什麼。”女子薄情的豔唇勾起一抹弧度,幾分得逞。
木偶般的男子連忙再次點頭,雙眸緊緊地盯著女子手上的男嬰,生怕女子做出傷害那個孩子的舉動。
……
“熙,你怎麼了?快醒醒,快醒醒!”自剛才,男子就雙眸放空地盯著某一處,一動不動,魔怔了一般,見此,洛安急了,焦急地喚著他的名,見他依舊無反應,她索性拍打起他的臉頰,掐他的人中。
在洛安堅持不懈的干擾下,雲熙雙眸漸漸恢復神采,只是眉眼間已經覆盡悲傷,不復如水平靜。他求助地看向女子,喃喃地喚了一聲,“兮兒。”流露出從他身上少見的脆弱。
“怎麼了?熙,我在聽。”洛安掀起腳邊的薄被裹了她和男子的**身子,被窩下,她仍緊緊擁著他,想用自己的體溫暖住他漸冷的心扉。
“我剛才好像看到我親生的爹爹和孃親了,對了,還有我姐姐,很幸福溫暖的一家子,只是後來,都被雲幻之毀了。她不僅當著我爹爹的面殺了我孃親和姐姐,還用我脅迫我爹爹,逼我爹爹臣服於她,成為她的奴隸。”想起剛才所見,雲熙心有餘悸,眸中流露出濃濃的驚恐,彷彿依舊置身在那份悲絕中,無法自拔。
知道所有的真相後,他對雲幻之僅剩的最後一點情誼終於也消失殆盡,只剩下無窮無盡的恨意。
身體在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若不是女子今日將一切都揭露在他眼前,他可能一輩子都會被矇在鼓裡,無法瞭解這令人髮指的內幕。
他的養母竟是害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而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喚了她十幾年的“孃親”的,當真諷刺可笑!
“熙,我今日告訴你這些不是想讓你以後沉浸在痛苦中,而是想讓你明白,你並不悲慘。你的親生父母從來沒有拋棄你,她們都很愛你,對你,她們擁有一顆絕對赤誠的慈父慈母之心,所以,莫悲。
都已經過去,你孃親還有你的姐姐雖都已經不在世上,但她們一定不希望你過得不開心,還有你爹爹,他還活著,過得還算安逸,只待你生下孩子,便可以去見他並與他相認。”洛安伸手撩開貼在男子面上的髮絲,親了親他的臉頰,語氣溫柔地寬慰著。
“他現在在哪?”雲熙突然殷切地看向洛安,焦急地詢問,迫切地想知道他那親生爹爹所在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