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字眼,他都說得極是艱難,掩在兩攏寬袖下的手緊緊握起。
這是他此生以來第一次覺得原來隱藏情緒可以這般艱難。
聽洛安介紹完畢,夜奴嘴巴張得老大,震驚地看著眼前各有千秋的男子,實在難以想象才短短几年功夫,洛安身邊竟然多了這麼多男子,而且其中一個還懷了孩子,有些雖還未有名分,但也早晚會嫁給洛安。
更令他驚奇的是,洛兒竟然將她孃親,也就是當今聖上也帶了過來,嚇得他剛才差點直接對其下跪行禮。
可沒想到陛下竟然挺親切,一把扶住他,稱同是洛兒的親人,不必見外,令他心裡忍不住一陣感動,覺得陛下是個不錯的女子,當年玥公子雖從她身上受到傷害逃離了她身邊,但也一定真心愛過她。
不過,最奇怪的是,他竟然對洛兒其中一個名喚“雲熙”的夫郎感到十分親切,彷彿以前見過,尤其這個孩子的眉眼,與他印象中亡妻的十分相似。
“夜爹爹,孃親,爹爹,還有你們,都快進屋坐吧。”感覺一幫人站在外面說話也不方便,洛安連忙招呼起眾人來。
說罷,她就率先攙扶著雲熙往一旁供掃墓人休息的耳房走去。
雲熙已經懷孕四個多月,比起一個月前,肚子又大了整整一圈,因此,洛安更是處處小心,一路上命車伕儘量走平穩的官道,不然,可能幾天前就到達沛城了。
屋內佈置得很整潔樸素,夜奴身為主人,不敢怠慢了眾人,連忙從別的屋內多搬來幾張凳子,才夠坐。見一行人坐定,他又趕緊去備茶水糕點。
見夜奴忙進忙出的身影,洛安不忍心,連忙跟去幫忙。
廚房裡,趁著夜奴泡茶的功夫,洛安看了眼四周,忍不住蹙起眉,問出一句,“夜爹爹,我不是給你配了兩個小廝,他們人呢?”
“人家孩子都已至婚配的年紀,我把他們鎖在身邊豈不會誤了他們的終身大事?所以,見那兩孩子都有了自己的心上人,我索性放了他們。如今,他們都已經生娃,偶爾還會帶自家孩子來探望我,給我帶些東西,我挺滿足的。”夜奴溫和地笑了笑,手上利索地洗著已經蒙塵的茶盞。
洛安感覺夜奴說得有理,不再多計較,反而問出另一句,“那爹爹怎麼不再請兩個?難道我留下的銀票不夠用?”
“夠用夠用!你留下的那些銀票都夠我用到下輩子了,怎會不夠用?!”夜奴想到洛安留給他對他而言簡直就是天價的一沓銀票就忍不住一臉唏噓,連聲答,生怕洛安一個興起又在他身上破財,不是出於客套的心理,而是他心裡明白洛安的錢財以後會花到更大的用途上,“洛兒,好鋼用在刀刃上,我平時一個人用不了多少,你莫再給了。”
默了默,他繼續道,回答著洛安剛才前一個問題,“另外,請人就不用了,我一個人能照顧自己,真的不需要人在旁伺候。”
“夜爹爹,我們可能會在這裡住上幾日,你難道想一人伺候我們?”洛安戲謔地看向夜奴,俏皮地詢問。
“未嘗不可?”夜奴笑著應道。
“逗你玩呢!”聽得男子的答話,洛安很無奈,“夜爹爹,我怎會捨得你一人伺候我們這一大幫人?來之前,我就已經著人安排。”
“你呀!就知道戲耍你夜爹爹!”夜奴也很無奈,不過眸中盡是寵溺的笑意。
“對了,夜爹爹,我玲瓏師母呢?在隔壁?”洛安發覺從始至終都未見玲瓏玉的身影,忍不住問出�